徐*勾了勾唇,点头叹道:“可不是。我们当是献宝,人家却权当作是在看古玩。固然人家面上未曾显出嫌弃之色,可儿这内心,却很有些自取其辱的感受。”
傅朔扑哧一笑,抿着唇道:“也太小瞧我了。”他摸了摸下巴,先是嘟囔了句又冒胡渣了,随即又低声喃喃道:“竟然是个孀妇。”
十八娘连连说不打紧,随后迎了世人入门。那一众外使也跟着鱼贯而入。
流珠缓缓垂眸,笑了笑,但道:“人上了年纪,稍稍睡得晚些,这身子骨便有些顶不住。虽说都是睡得晚,但儿赚的,可不如十八娘丰富。儿可传闻了,很多人家都从十八娘这儿订机子呢。”
而在一众外使当中,有个男人,身材高大健壮,面庞漂亮成熟,穿戴白衬衫及玄色西裤,足蹬锃亮黑靴,不住地与世人说着话,恰是说着一口流利汉语的加菲尔德先生。
流珠赶紧出了门,遥遥见得一个扮相古怪的男人快速掀了车帘,利落地跳下车来。那人理着个平头,耳上挂着个小环,颈间圈了个银链,纵是穿戴一身贵服,也显得非常不伦不类,恰是才被傅辛封做京兆郡王的傅朔无误。而在他身后接踵下车的,黑的是葡桃国人,胖的是梨子国人,头发金灿灿的,天然是芭蕉国的外使。
或许是因为前夕下了雨,车行不便的原因,人们等了好久,也不见傅朔及本国公使的车架行来。流珠缓缓吐了口浊气,便与十八娘酬酢起来,但凝睇着她那面色,柔声道:“十八娘的神采,可实在不好。买卖虽要紧,可那里比得上身子骨首要?十八娘可要好生养养身子才行。”
怜怜见了他,眉开眼笑,大声道:“萧捕头怎地来了?来找谁的?奴帮你去叫。”
萧奈对她一拜,随即声音里带着痞气,沉声笑道:“也无甚大事。先前二娘托咱去办一件小事儿,咱现在办好了,便想着来二娘跟前,把这事儿给她交代明白。”
设立皇商……流珠眸子微转,将目光缓缓移向身边,视野在屋内逡巡了一番,却未曾瞥见徐*。流珠收回视野,又想道:她被傅辛所困,估计是逃不开的,别说去大海上了,八成连汴都城都出不了。不过,如果朝廷公然设立皇商,她能够找人代她出海,同那些洋人贸易。她所属意之人,天然就是很有才气,行事果断,又一时不急着结婚的徐*,就看这*小娘子有没有这份心了。
荣十八笑了两声,又转头对着徐道正说道:“说甚订机子,还是徐二叔在这儿赚很多,可算是发了家了。虽说图纸流出去了,可有些关头的纤细之处,不是技术纯熟的工匠,绝对掌控不了,二叔靠着他那技术,揽了很多票据。”
十八娘为了驱逐外使,特地好好安插了一番,那些外使的兴趣仿佛不小,但是等见了什物以后,反应反倒变得平平了很多。流珠悄悄察看着他们的反应,不由心上微沉,待安息之时,便手中捧着茶杯,对着几位低低相谈的外使,微微一笑,随即对着那充当翻译的加菲尔德先生道:“儿见几位先生,仿佛感觉我们那三锭织机也无甚别致之处,却不知在中间的国度里,都用着甚模样的机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