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待到雨歇云收以后,男人半眯着眼儿,状似慵懒地摸着她小腹处,也不知在想些甚么,流珠考虑以后,又开口问道:“眼下坊间百姓,京中朱紫,都在议论封家表哥之事,却不知官家是如何一番心机?”
那冯凉卿心生疑虑,又听得徐子期沉沉一笑,打着钉板的黑靴铿然作响,口中则道:“我晓得,那妖女送了几次信来,说甚放弃家国大恨,要与阿郎一同归隐故乡。我也晓得,冯将军心胸家国,必不会如此。但是从眼下这般景象看来,那妖女,必定是一门心机地喜好大将军了,对不对?”
冯凉卿点了点头,但又稍稍蹙眉道:“你莫要一口一个妖女,她也不过是平常小娘子罢了。若非身不由己,有哪个小娘子情愿身赴疆场的呢?”
傅辛揉了揉她散开的鬓发,嗅着她乌发暗香,声音略略有些沙哑,道:“先前徐子期送了信来,说冯凉卿在边关戍守期间,似是与北蛮军中一名女将生出了情义。两国未曾开战之前,这两人时不时飞书传情,乃至暗中幽会,分分合合几轮,好一番折腾,还真当他们是那话本儿里头的才子才子了。朕晓得后,便让徐子期动手捅破,未曾想这小子,反倒是有更高超的体例,叫那冯凉卿有苦说不出,有家不能回。”
却本来那薄奚才是真的骗了他。小娘子之以是对他各式巴结,不过是为了诱他过来。毕竟这冯凉卿,但是宋国大将,如果能抓了他,必是大功一件。
流珠听着这后果结果,对于徐子期之大胆、之狠心、之机灵,并不料外,反而有种早推测会是如此的感受。她睫羽微颤,便听得傅辛缓缓说道:“冯凉卿被鞭挞了一番,紧咬牙关,死不说出北蛮想要的谍报,只盼着徐子期能派人救他,只可惜……谁会去救他呢?冯凉卿一去,徐子期便将手札亮了出去,说这冯家表哥,叛国投敌了。冯凉卿被关押之时,传闻蛮子要拿他当人质,他思来想去,最后倒是咬舌他杀,被本身的血呛得堵塞而亡。临死之前,他写下血字,说是等着被昭雪。可见是位忠将,不过有些花花肠子罢了。”
徐子期垂眸道:“我如何会假借官家之名诓你?这一旦败露了,那我就回不去汴京了。反倒是冯将军,现在还在思疑我?”话及此处,他话语突然转冷,凛声道:“你与薄奚的通信,官家已经看过了。不管如何,你在戍守边关期间,与敌将来往,这都足以治下一个叛国之名了。官家想出这主张来,也是为了冯将军你。今后说出去,冯将军之以是与那女将谈情说爱,实是为了刺探动静,岂不比通敌好听?”
傅辛道:“那朕便判了,他不是。”
流珠却凝声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冯家倒了,冯氏又能讨着甚好处?似阮镰那般脾气,只怕恨不得与她割舍洁净罢?这今后,在国公府里,冯氏的位置,可谓极不稳妥。只可惜喻盼儿也立不牢脚,荣十八似也偶然相争,这偌大的一个宅门,指不定要被哪位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