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结局之后_96|95.95.93.91.0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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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辛闻言,眉头微挑,半晌过后,到底还是召了关小郎,教他捧着雕鸾纹龙的十三枝灯盘来。稍稍踌躇以后,官家在那灯盘上一一点上烛火,随即噤声不语,凝睇了那分外亮光的烛焰好一阵子,这才回过身来,对着流珠温声道:“至于那赌,二娘到底还是输了。”

流珠没吭声,只倚坐在软榻上,将漆案上装着瓜子儿的小盘拉得近了些,旁若无人地磕起了瓜子儿。傅辛听着这很有些烦人的声响,却也未曾出言指责,也跟着坐在软榻上,倚在小案另一侧,手持奏章,兀自批阅起来。

傅辛因奋笔疾书之故,手腕微微有些发酸,此时听起流珠开口扣问,官家眯起眼睛来,搁下御笔,但道:“二娘奉迎下朕,朕便奉告二娘。”

他识字未几,流珠摆布无事,一边在心中暗自运营着助阮宜爱出宫的事件,一边闲闲地指教着周八宝,迫着他将不熟谙的字写上好几遍。小寺人也不叫苦,反倒欢乐道:“能令二娘子指教于奴,实是奴的福分。”

月痕金缕凉。寂寂宫中,他便这么拥着她,也未曾再多言一句。流珠内心清楚,从仲怕是病去了。少时过后,她指了指鲁元送来的那樽男女同身的莲华性妙菩萨,凝声道:

阮流珠现下虽以“侍病”为名,住在宫中,外人或言姐妹情深,或言磨难见真情,殊不知这不过是个幌子,这阮二娘真正奉养的人,倒是官家。

官家沉沉笑了两声,反擒住她的小手,随即沉默半晌,唇贴着她耳畔,喃喃道:“婢子说,从仲吊着一口气,只盼着再见父母一面。此番朕和爱爱一去,他甚是欢畅,强撑病体,非要为我二人作一幅画像。朕见他说话都吃力,便赶紧推却,叫他只给宜爱画便是。这画才画了一半,从仲便吐了口血……”

这一夜,她睡在傅辛身侧,展转数番,凝睇着菩萨座下那亮光得有些渗人的十三枝红烛,怎地也难以睡下。

陋彼蝉蜕悲埃尘(四)

思及此处,流珠转而又念起徐子期来,想他临行之前,几番细细叮咛,清楚是个肌肉健壮的男人,可在她面前,偏生又有几分恶棍的孩子气,实是敬爱。这般一对比,愈发感觉面前这个佛口蛇心的暴虐男人脸孔可爱。

流珠冷哼一声,便不再滋扰他,而这官家夙来自夸勤恳,如果不将奏章批完,是毫不肯寝息的,倒也未曾果然脱手,复又翻开了奏章,目不转睛地批阅起来。

流珠躺在一旁,怔怔地凝睇着那樽莲华性妙菩萨,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暗念叨:佛家常说善有恶报,恶有恶报,但是如果这报应来得太晚,那好人受过的罪孽又该如何算?佛家由此而引入了宿世此生的说法,但是不管如何想,这说法也难以令她佩服。宿世是一回事,此生便又是别的一回事了,我又如何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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