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键谛视城下，眼下这套路他看的太多，倒是熊通忧心忡忡望向簇拥而来的流民，回身又看看身边手持鲁密铳的战，心中稍安。

人群中响起阵阵惨叫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连成一片。

“号令火铳手筹办，没有我的号令，任何人不准射击，违令者，斩！”

刘宗敏望着这群如狼似虎的部下，转头望了眼一样一向密切存眷疆场的李自成一眼，脸上暴露不易发觉的对劲之色。

“八年不见，闯逆还是这招啊。摈除流民填壕，耗损明军弓箭铳炮，比及前面老营真正攻城时，我们的火铳火炮就响不起来了。”

宁武关城头，唐王朱聿键率千户熊通，大同副总兵周遇吉等人扼守宁武关，现在他昂首望向远方，数以千计的流民如潮流般向宁武关涌来，天寒地冻，人们嘴里冒着热气，竭嘶底里的叫唤着。

熊千户点头拥戴道：“殿下说得是，闯逆这点下三滥伎俩，也就骗骗山野小民，现在恐怕不好使了。”

冲在最前面的流民刹时被射倒一片，这些流民没有任何护甲，除了前排手中拿着破坏的兵刃，其他人乃至没有任何兵器，就那么赤手空拳往前冲。

一阵喧闹喊叫突破晨光安好，宁武关前，一千多名被顺军裹挟而来的流民，喊着天佑阁大学士牛金星暮年扯谈的标语，浩浩大荡朝宁武关城墙冲来。

“诸位皆是我大明子民，大明不会健忘你们的，宁武关内有雄兵十万，闯逆必死无疑！捡起地上的刀，杀流贼！”

“放！”

城头守军沉默望着面前这支奇形怪状的步队，如果略微细心察看就会发明，这些人多数衣衫褴褛，一千号人，不见有一个佩带铠甲，兵器兵刃更是奇形怪状，有人手持顺刀，有人拎着铁锤，更多的人则是赤手空拳。

顺军战役时利用的标语和畴前比拟没有任何窜改，牛金星在霸占西安以后就已经江郎才尽，他喜好吃烧鹅，迩来体型发福的短长，肥头大耳的形象不像是谋士，倒更像是李自成豢养的门客。

“脱手吧，招子给朕放亮点，不要再像婆姨似的，”

在他们身后，刘宗敏麾下的老营精锐们手持顺刀盾牌，虎视眈眈望向疆场，退后估计也是个死。

“奶奶个腿儿，恰是朋友路窄！”

“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敷有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崇祯十七年仲春初八，辰时三刻。

老营胯下战马踩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流民，很快在活人与死人间斥地出条门路，马鞭狠命抽向挡在前面的统统，将近一千匹战马整齐摆列在宁武关前一百余步，这里是明军弓手进犯的极限。

在各队队长怒声吼怒中，伴跟着一阵铮铮声，数百只利箭倾斜在流民人群中。

李自成听罢微微点头，刘宗敏固然出言不逊，不过他这句话说得没错，面前这伙明军没有火器，单凭依托弓箭长途输出，这必定是不可的，临时不说城头那几百张弓底子不能压抑顺军浩浩大荡的攻城海潮，持续不竭射箭也不是凡人能接受的。何况明军可否对峙到弓手精疲力竭，这还是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