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诚却笑道:“郑老板过分客气了。想那本朝太师张文忠公,曾有一顶六十四人抬的大轿,轿内仿佛一个府衙,客堂、书房、寝室、换衣室一应俱全。郑老板这辆车虽比不得文忠公,亦相去不远。”
朱由检本来还抱着一线但愿,感觉既然后金迟早入关,大明江山不保,逃到外洋也不失为一条明路。现在听郑拓海这么一说,外洋的情势比大陆还乱,顿时心头一沉,晓得此路不通。细想一番,竟是无处可去!
世人有说有笑地出发上路,但因路上车水马龙,行进的速率并不很快。
朱由检猎奇地问道:“天下花魁总决赛,为何要在通州停止呢?何不在京师?”
朱由检听得目瞪口呆,照此看来,这郑拓海倒是一个典范的军器私运估客了。
见朱由检闭目不言,梅剑、竹剑、菊剑本来不困,也都不敢出声了,以免惊扰了他。梅剑还怕他睡着了身子发冷,脱下本身身上的外套,谨慎翼翼地盖在他的身上。时候一长,朱由检还真的昏昏欲睡了,也跟着车子的颠簸,一会儿和包玉怜头靠头,一会儿又与兰剑脸贴脸。
朱由检透过车窗向外望去,见京师以外便是一望无边的农田。因为连日大雪,六合之间一派苍茫之色,就连极远处的小村落上空袅袅的炊烟,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昏黄当中,这货还在回味着昨夜那香艳的一幕,心想这四姐妹既是孪生,莫非身上连一点能辨别的暗号都没有?待病好以后,总要寻个机遇,让她们并排躺在床上,再好好地切磋一番!
“我们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卖炭翁,心忧炭贱愿天寒罢了。”李自诚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笑意道,“江南水稻一岁二熟,我们光是收水稻就得两三个月,漕运到通州又得两三个月,算下来一年时候竟是满满铛铛,一刻不断!如此辛苦转运,若遇丰年米贱,一石米不过挣个几钱银子。即便是大灾之年,京师米价固然大涨,但江南的收卖价一样水涨船高,也不过挣个一二两银子罢了。那里比得上郑老板夺目,先从扶桑购进东洋刀卖给瓦剌人,再从瓦剌买军马卖到扶桑,这一来一回,百倍之利轻松到手!郑老板却整天高坐青楼,在红巾翠袖当中喝酒作乐,哪像我们这些卖夫役的,只能与浑身臭汗的纤夫为伍!”
朱由检忙翻开车窗,一股凛冽的冷风当即裹挟着鹅毛大的雪片,钻进了本来用炭火烘烤得暖融融的车厢,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李自诚也大发感慨道:“俗话说瑞雪兆丰年,但本年这雪也太大了点儿,一场紧似一场,你瞧,现在又开端飘起雪花。如此地盘墒情虽好,却要让费事百姓苦挨寒冬了。不知来岁开春今后如何,可不要像今春一样大旱连连,导致冬麦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