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第一次进驿站,倒感觉非常新奇。转过照壁,便是宽广的前院。前院正中,有一座高高的鼓楼。再向北,则是气度的前厅,透过前厅,模糊还可见前面的客房,起码也有几十间之多。前厅两侧,另有宽广的过道供马匹通过。
“范围不小啊!”朱由检笑道,“这驿站一年得有很多拨款吧?你薪俸又有多少?”
林佑坤这才恍然大悟,本来驿站是让东厂的人给占了。当即嘲笑一声,后退十几步,俄然疾步冲向高墙,纵身而起,手脚并用,在墙上轻点几下。四米多高的院墙,竟被他一跃而过。
朱由检听得悄悄心惊,他原觉得当代的老百姓不过就是交点田赋,不管是十税一还是五税一,交完公粮,剩下的就是本身的了。听老王一说,才晓得另有这么多的劳役。这还只是驿站,其他各种苛捐冗赋,还不知要有多少!老百姓承担如此沉重,时候久了,不造反才怪!
此时,门内俄然传来狼籍的脚步声,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刚才答话的驿卒竟惨叫起来。
那驿丞并不敢胡乱猜想朱由检的身份,见问到本身,忙满脸堆笑地答复:“高朋谈笑了,卑职一个不入流的驿丞,哪敢称甚么‘长官’。卑职王长保,您唤卑职‘老王’便可。”
孙吉利见抵挡不住,只得实言相告道:“实在咱家是奉了万岁爷的圣旨和九千岁的严命,从山海关将钦犯熊廷弼、王化贞押送进京。因大雪封路,彻夜没法赶回京师,这才宿于驿站。这熊廷弼、王化贞是朝廷要犯,咱家也是怕泄漏了动静,为防不测,才封了驿站,将闲杂人等赶了出去。还请千户大人宽恕则个!”
朱由检有点不敢信赖,惊奇地问道:“这岁俸和本质俸有何辨别?如果领不到俸禄,那你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谁知一进后院,立即看到院内停放着两辆高大的木囚车。囚车以内铺了些茅草,此时倒是空无一人。
内里的人无法地答道:“实在对不住,本驿站彻夜有要员进驻,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即便是预订了房间也不可。高朋还是另寻他处吧!”
林佑坤身负护送朱由检的重担,岂敢在雪夜赶路?他当即勃然大怒,一边用力踹门一边高喊:“甚么狗屁要员?废话少说,从速开门!”
孙吉利忙换了一副嘴脸,满脸赔笑道:“咱家那里晓得是千户大人,不然就是借咱家个胆量,咱家也不敢将千户大人拒之门外啊!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还不从速开门!”
驿丞将朱由检一行人让至前厅,殷勤地奉上酒菜。朱由检饶有兴趣地问他:“你是这里的长官?敢问贵姓大名?”
孙吉利脑门冒汗,不住地解释道:“千户大人万勿见怪,咱家真的不晓得您已经预订了房间,不然毫不能有此曲解。何况咱家也有苦处,不得已才封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