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狗蛋脸都红了，眼睛睁得滴溜圆，声音是喊得越来越高，最后从火桶里站了起来。害得菊花直担忧他把火桶的隔板给踩塌了，压着下边的火盆可就遭了。

大门一开，小石头和狗蛋先窜了出去，跟着灌入的寒气，油灯的火苗摆布扭捏着，张槐、张杨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张杨瞅着石头道：“你小子咋那么鬼精哩？我看狗蛋就是学一百年也玩不过你;我也不成。”

槐子也不脸红，对着这帮娃子训道：“你们多大？我跟青木捡鸡蛋的时候才三四岁哩。再说了，我们捡了也是给郑奶奶烧把我们吃…郑奶奶又跟我奶奶说了，大人都晓得，那咋能算是偷？杨子你都笨死了，把鸡蛋藏在枕头底下，害我睡了压一床的蛋黄。我能不跟娘说？这事儿是瞒也瞒不过的。”

刘小妹先是笑嘻嘻地叫“婶子、郑叔”，然后才小跑到菊花的跟前，喜滋滋地对她说道：“我硬是磨着我娘放我出来哩。我三哥还说到大嘴哥家去玩，我说还不如到菊花家玩，才跑了这么远。我好几天都没见你，想跟你说说话儿。”

小石头扬脸答道：“本年不去了。我外婆初二就来我家哩。她说不要我娘跑来跑去的，累了小宝宝就不好了。我本年哪也不去，菊花姐姐，我就在你这玩好么？”

石头的小脸上却没有笑，只是全神灌输地盯着狗蛋的手，随时调剂本身的脱手，竟是一回也没输过。

菊花吃了些青菜也就下桌了。见这些小娃子们的活动实在是窘蹙，便教他们三个玩石头剪子布，又把花生瓜子炒米糖一人分了些，谁输了就拿这个付账。

小石头听了，瞧着狗蛋揭露道：“狗蛋也偷了鸡蛋哩。拿到扁娃子家煮吃了。他俩蹲在鸡窝边等，鸡平生垮台，他们就把它撵跑了，怕它叫‘咯咯哒，被人闻声。如许把蛋捡了，他奶奶一点不晓得。”

直到把狗蛋分的东西赢了个精光，他都将近哭了，菊花忙制止了他们。她晓得狗蛋是输急了。实在也不是心疼东西，而是这类胜负的心机，堕入出来了，那种不平气的干劲，越来越难耐，就跟打赌一个理。

杨氏见狗蛋也来了，笑眯眯地让进槐子兄弟后，又朝他们身后张望着。

她又拿了些东西哄狗蛋，对他说道：“你要跟小石头学学，要他教教你。这游戏要眼快手快哩。”

张杨道：“本年不去了。”也不说启事。

一屋子的人全笑起来，狗蛋就有些脸红…强辩道：“那都是老远时候的事情，你还翻出来讲。”

青木起家去开门张望，雪地里三条黑影站在院子里，就听一人道：“青木，拜年哩！”

狗蛋磕着瓜子说道：“我后天就去外婆家――我大娘舅要做五十大寿哩。”他一会就把刚才的不快忘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