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一句，菊花和槐子笑一阵;两人一笑，他仓猝又改口，几次几次又感觉是蒸的。

这时张杨捧着书籍走进院子。他固然穿戴一身短装，但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举止斯文，已经是翩翩少年郎了。

张杨连连点头道：“这么弄好吃。就是太少了，不敷吃，我还没吃好哩。菊花姐姐，你该塞些蘑菇黄豆在鸡肚子里，那样就多了很多东西。”

要不然为何没有人在自家地盘范围以外种果树哩？这就是启事之一了――没有人会拿它们当回事，更不要说去看管，不粉碎就算好的了吃毕，菊花将桃核都汇集起来，扯着槐子道：“去我娘那边瞧瞧牛――怕是要下小牛了哩。”郑长河买的那头牛客岁底有身了，再过几个月就要下小牛了。

张大栓便起家去荷塘掐荷叶，何氏去弄那只鸡;这里菊花清算碗筷，俄然想起井里还吊着一桶鲜桃哩，忙让槐子去提上来，恰好饭后吃了消食。

何氏－瞪了他一眼道：“你想晓得？那你去瞧瞧吧！”

等他将那一大团东西夹到灶洞门口，眼睛一亮，笑道：“嗳哟！这么大一团，必定不是鱼。别动！我再猜猜，这么大，这么圆――”又用火钳夹着衡量了一下――“这么重，怕是只鸡吧？”他有些不肯定地看向菊花。

何氏仓猝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晓得弄了，我来弄这只鸡，你去歇着。他爹，你再去掐两张大荷叶返来。恰好烧了沐浴水，锅底好大的火。”

何氏见了他忙道：“就要用饭了哩。先去洗把脸。唉！这么大热天，还要读誊写字，真是遭罪！”在她看来这读誊写字比种地累多了。

张槐将桶提上来，看着那鲜红的桃子，何氏赞道：“这早一年种就是不一样，瞧这桃儿多好。咱家的怕是来岁才气有桃吃。”

牛棚里，菊花扑灭一只小火把，看着那头大肚子的母牛宁静地吃着青草，殷切地问郑长河道：“爹，这牛要到十月边上生么？到时候我挤些牛奶煮了喝不碍事吧？”

何氏笑道：“那里有这么快？总要到十月份才气下――牛但是要怀十一个月的身子，才算足月哩。”

张大栓猜得更离谱，说是用荷叶包着烤出来的。

张杨眉头一扬，问道：“今儿用饭这么早？”忽听厨房里传来哥哥嫂子的谈笑声，其间夹着赞叹，他便不回正屋，一溜小跑着进了厨房――这会儿又没有斯文相了，倒像个活泼的少年。

小两口在厨房里笑声不竭，何氏和张大栓在院子里也是会心浅笑。张大栓忍不住嘀咕道：“说啥哩，笑成这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