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huā轻笑着对汪氏道：“外婆，我是很活力哩。每回二舅－，都要折腾点事出来，叫民气里不痛快;完了她自个跟没事人似的。我说那些话，也没旁的意义，我就想，不能纵了她这脾气，要不然她老是如许。这跟不能惯小娃子是一样的。她说出话来没讨到便宜，下回总要学个乖吧。”

汪氏声音顿时又高了起来：“嗳！你来喜表哥贼精了然，那杂货店愣是叫他打理得好的很。那些买东西的乡亲都夸他哩;你来福表哥就诚恳些……”

汪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总归是你二舅，讨了个不费事的返来，我也是受了多少年的气。现在啊，我也就跟你说的似的，想开了。不想开又能咋办？你活力，她跟没事人似的，那不是白活力么？说了她也听，可只能管一会，转头又是原样，还能咋办？”

菊huā见白叟家表情不好，忙岔开话哄她道：“外婆，此人啊，老是各色百般的，咱不说她了。我感觉来寿好讨人喜哩。今儿我带他半天，一点也不闹，乖得很。跟他发言他也能听得懂。不是我说，比来财好多了。外婆，这来寿可要好好带，不能惯成来财那样。实在来财小时候也是乖的吧？瞧他那么聪明，小时候就不会差，眼下不过是惯得有些闹人罢了。”

看，这娃儿多好，也不撵路。那来财还在不断念，咕哝着想跟去哩，不过是惊骇青木跟菊huā，也不敢闹罢了。

来寿按菊huā教给他的，对着她一个劲地挥手;菊huā就忍不住笑了，也对他挥挥手。

菊huā便哄他道：“兔子咬人哩。等姐姐逮返来你玩，我很快就家来了。”说着把他送到厨房，交给外婆。

张杨小大人似的笑道：“我也要歇歇。夫子说老看书不好，得不时地活动活动，做些事情。他还说春耕的时候要跟村里人一起下地瞧瞧哩。”他是越来越崇拜夫子了。

几人谈笑着来到山坳里，张槐在灌木丛中领头穿行，张杨跟在他后边，青木牵着菊huā走在最后。

菊huā瞧着他有些好笑，先前还装一副斯文样，尽力地仿照夫子那读书人的气度，这会儿毕竟还是本性占了上风，规复了村娃子的活泼，连蹦带跳地窜来窜去。

这日气候固然不阴沉，不过也没刮北风，不像那阴惨惨的天，瞧着身上就发寒。

因她们娘们姑嫂老是唠唠叨叨，菊huā又不喜林氏，以是也不往跟前凑，只做针线并带着来寿那小子玩。

他一边走一边对几人说道：“我上回跟爹一道上来，就在前边的阿谁树林子里，捡了一窝野鸡蛋。我还想找那野鸡，可爹急着非要走，要不然准能打到那只野鸡。我那天但是带了弹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