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与相爷商讨国度大事,你一小小主子竟敢到此惊扰圣驾?”
就在侍卫们觉得她会建议下一波守势的时,唐芯俄然变了脸。
搂住他小腿的爪子缓缓松开了。
“呜呜呜……主子……”小春泣不成声。
李德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半响都没能把这动静消化掉。
妈呀!主子怒了!
沈濯日嘴角抽搐的看着腿上可疑的挂件,尤是在见到龙袍衣摆上,那一团五彩斑斓的彩汁后,本就阴沉的表情,更是跌入谷底。
“松、手。”
喷火的目光挨个扫过这帮愚忠的侍卫,咬牙怒问:“你们真的不让?”
她一边嚎啕,一边不忘用余光打量帝王的神采。
若凌居外,场面一片混乱,十八名侍卫以身作墙,堵住前程,人群里,一道工致的身影正费尽的左窜右逃,试图从中杀出一条康庄大道。
踢、踹、抓、挠,各种手腕接连奉上,可这些人仿如果敢死队的化身,宁肯受伤,不肯让步。
他仓猝放轻呼吸,垂目装死。
李德满脸不快的从房内走出,斥责的话刚到嘴边就被禁军侍卫五体投地的风趣姿式吓了一跳。
她弱弱的缩缩脑袋,眼神摆布漂移着,就是不敢看他。
她既用心找死,他若不从了她的心愿,岂不是白搭了她一番唇舌?
“我不。”松开她的小命就玩脱了。
他下认识瞧了瞧天空,嘴里喃喃着:“今儿没下刀子啊。”
那决然的姿势,让他有半晌的失神。
“皇上,您曲解臣妾了,臣妾对您的心,彼苍可见,给臣妾一百个胆量,臣妾也不敢对您脱手啊。”
“谁干的?”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在禁宫撒泼?
双眸伤害地眯起,自贬这类事,不像是她干得出来的。
唐芯头也不回的说:“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才怪!”
以主子眼下的表情,真见着皇上还不得闹翻天?
“主……”
小春悲从心起,忍不住捂嘴泪奔。
锋利的叫声令沈濯日倍感不悦,他嫌恶的后退半步,冷眼看着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的女人。
眼刀忽地刺来,与她偷瞄的眼神撞上。
沈濯日马上抽身,后退三舍。
“你……你走路如何没声音?”马勒个蛋,吓死宝宝了!
“皇上差人送药,是为主子好。”
她机器的转过甚去,一张放大的容颜刷地刺入眼中。
“打得朕满地找牙?”沈濯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的窘态,眉宇冷峭,不染一分温度。
都这类时候了,他还装甚么深沉!
哼哼,他要真敢下旨重罚她,分分钟被言论压死!
“是,臣妾一时冲动,口不择言,就是拖下去砍一百次脑袋,也不能洗清臣妾的罪恶,但这何尝不是人之常情呢?”说着,她吸了吸鼻子,冲着沈濯日慎重叩首,“爱之深痛之切,臣妾今时本日的失态,恰是因为深深爱着您,若皇上要是以治臣妾的罪,臣妾甘心受罚,只求皇上赐臣妾一个痛快,臣妾不想再咀嚼遭人挖苦,被人笑话,连一个小小的宫女、寺人都能骑在臣妾头顶上,肆意踩踏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