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内里不竭传来的厮杀声,阿精额头微微冒汗,终究忍不住再一次问道:“少店主……”
霹雷!一个惊雷顿时高山炸起,震得世人头皮发麻。猎猎的火把被扑灭,松油的味道顿时满盈全场。
楚乔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不卑不亢,并无任何情感上的颠簸,她以刀锋指着他,“叛变燕北,叛变大同,残杀同宗,你说,你该不该死?”
燕洵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再等等。”
一个空缺地带,只剩下诸葛玥和楚乔两人并肩而立,他们带着鄙弃的眼神望着那黑压压的人群。男人浑身是血,安静地问:“还活着吗?”
“围住他们!庇护仆人!”
“好人!好人!”
大帐内的烛火被内里的风雨一下吹熄,幽幽的光映照在女子惨白的脸上。这一刻,说话已不敷以表达燕洵的表情,他像是一根木头一样站在原地,想要开口,却不晓得该说些甚么,只是紧紧地皱着眉,深深地望着她,一个字也吐不出。
墨儿的嗓子已经哑了,孩子发了疯,冒死地捶打着诸葛玥的背,这个家破人亡的孩子终究落空了孩童的天真,像是一只被逼到了绝境的小兽,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绝望地呼啸,
一腔悲忿冲上喉咙,她缓缓地抬开端来,然后跳上马背,抛弃刀鞘,将战刀高高地举在头顶,双手握紧,眼神那般冰冷,死死地谛视着那座金黄色的大帐。
混乱中,有人在大声呼喊,统统人的目光都在一刹时狂热起来,现在他们已成瓮中之鳖,只要将他们斩于刀下,就是大功一件。
就在这时,本来埋没在大帐外的燕卫们齐齐出动,这些经历了无数场战役的兵士,天然不是刘氏的那些亲卫能够对比的,他们一身黑衣,包裹着头脸,手拿利器从中间的两个营帐内冲了出来,一下就将诸葛玥和楚乔紧紧地包抄。弓弩手已经做好了筹办,但是当他们看清阿谁站在场中的女子的时候,齐齐一惊,愣愣地竟然健忘了脱手。
暴风在吹着,在嘶吼着,他们一点一点地靠近了这座沉默的大帐。夜风吼怒,吹起大帐的帘子,她乃至都能看到帘子里的红色外相地毯,黑夜里另有好闻的金翅香,那般奢糜,催人欲睡。
那一刻,楚乔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刀。天上的闪电一个又一个地炸开,她深深地呼吸着,却还是按捺不住本身身材的颤抖。她面孔青白,嘴唇毫无赤色,眼睛却又黑又亮。她俄然想起了阿谁孩子拜别时怯生生的模样,她纯真的笑容里,带着几丝谨慎的奉迎,她说姐姐,我先走了,我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