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儿一张小脸顿时高鼓起来,她笑呵呵地翻开盒子,只见竟是一截白净的兔尾。少女眼睛顿时大睁,大声叫道:“这是……这是炎炎的尾巴?”
燕洵点了点头,“前几天传闻炎炎咬伤了你的手,被皇后命令杖毙扔了出去,你哭了好久。我就命人剪下这段尾巴,你留着当作记念吧。不是甚么值钱的东西,你别见怪。”
“讨厌!”淳儿一把将酒壶摔在地上,大声说道,“人家讨厌死你啦!”说罢,就想要回身拜别。
此时固然已是夏季,但是崖浪山地火暖热,温泉环绕,竟生生制造出这么一处清幽暖和之所,一阵清风吹来,清爽冷风劈面,穿竹而来,更加显得悠然得意。
年青人无法一笑,说道:“淳儿。”
“你笑够了没有?”来人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还是个年青的少年,肤色白净,眼眸如水,穿戴一身青铠皮甲,更加显得豪气勃勃,靠在门框上,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丝笑意,却倔强地说道,“内里冷着呢。”
燕洵点了点头,“你办事我放心。”刚一说完,俄然笑了起来,抬起苗条的手指,悄悄地擦在楚乔的脸上。
“还好,”楚乔摇了点头,“就是冷得受不了。”
燕洵刚要说话,少年身后端着食盒的小书童风致终究忍不住说道:“我说楚女人,你就别再和殿下耍花腔了,这饭我都叮咛厨房热了十多遍了,你们多少也先吃一口啊。”
“当年微臣年幼不懂事,莽撞了。”
“该死的尊卑之分,我们小时候多好,你记不记得我九岁那年,你还带着我去倡寮打斗呢,现在连叫声奶名都要遮讳饰掩。”
赵淳儿的眼睛顿时变得有些潮湿,她摇了点头,轻声说道:“金银珠宝我收了太多,只要这个,才是最好的礼品。洵哥哥,感谢你,淳儿很高兴。”
“哼哼,”少女哼道,“为甚么就不来厚爱一下我,我但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啊。”
此时现在,后城的莺歌别院以内,一处清幽的竹海当中,正坐着一名一身黑袍的年青公子。
“公主。”
“好吧。”楚乔一把提起食盒,跨步走了出去,笑眯眯地说,“就给风致面子。”
“是。”
“甚么时候返来的?”燕洵的声音温润如水,仿佛顷刻间就卸去了身上统统的锐气,他望着门前少年暖意融融的眼睛,悄悄一笑。
“别觉得如许就能蒙混过关了,”淳儿公主坐在劈面的一方石凳上,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说,为甚么还没散席就走了?让我抛下统统来宾巴巴地追到这里来。”
男人抬开端来,缓缓地摇了点头,“公主不必多心,燕洵不敢。”
风温和地吹着,书案上的香炉熏香悠悠摇摆,俄然间,有一丝清爽的味道传了过来,不是宫廷里的脂粉,不是莺歌别院的兰草熏香,不是竹海的绿竹香气,而是一种奇特的,有着黄沙和泥土,乃至是带着凌厉刀锋之气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