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接过茶，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是上好的西湖龙井。“确切是好东西，看模样皇兄非常宠你。坐下吧，也别总拘着礼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想起衿娘所住的处所叫子衿阁，便兀自念出了诗经里的《子衿》，想起纳兰默，俄然心下也就柔嫩了很多。“你现在是皇兄的侍妾了，虽是没名没分，但到底也要顾及皇兄的脸面，便无需再自称为奴了。你既好诗书，可有偏疼的句子？”

现在我好不轻易返来，天然是要去与她好好叙叙话。除了有求于她外，我到底还是非常感念她当日为我讨情的情分。

踏出子衿殿的时候，西边除却朝霞，还要一抹浓厚的乌云，一副风雨欲来的姿势。到底这后宫并非平常地。今后新人进宫，后宫的风云怕是要变了天了。

“奴婢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号令在此禁止公主。娘娘说了，御书房她已经去过了，皇上此番是动了天怒，如果此时公主再去讨情，只会让皇上感觉三皇子冲犯皇家庄严，更加应加以严惩。”

我抿了一口茶，微微感喟了一口。“一个心死了的人，在哪都还不是一样。”

我心下感念她送别之情，用手悄悄刮了一下她微显的肚子，从手上摘下随身佩带着的白玉手镯放到衿娘的手中。“另有六个月孩子便出世了。我这个做姑姑的却没福分看一眼外甥。这个手镯便勉强当是姑姑道歉之礼，待来日我返来，再尽数补上。”

待嫣儿都念完了，衿娘便携着婢女向我跪下谢恩。

“冉嫔娘娘莫不是忘了，我家小主现在是常在了，天然是皇上亲册的小主，天然也是端庄小主了。”这应是衿娘身边的佩玉的声音。

刚到子衿殿还未出来，便听闻里头传来了令人不悦的声音。

现在好歹衿娘也是端庄主子，饶是如此她也这般受尽摧辱，当日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可想这几年是如何的难过。

“哼，凭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顶撞，来日如果矜常在当上了本宫的位置，还不得爬上皇上的头上去。”冉嫔得理天然不肯饶人。如果不是我现在正幸亏这里听着，倒不晓得这后宫竟有如此放肆之女。

我天然晓得这些东西对于冉嫔而言样样都是好的，但也一定未曾有过。只不过这么多好东西加在一块，饶是她也不免眼红，何况是赠与她最最瞧不上眼的衿娘。我心下虽是如许打量着，但是脸上的笑还是没有变，转头跟着衿娘说着话。“不过都是些小玩意，前些日子皇兄赏了很多好东西，本宫也是借花献佛罢了。到底还是要你喜好才是最要紧的。”

一曲《月满西楼》，道尽了多少女子的相思愁苦。衿娘现在恩宠优渥，这相思之人，天然不会是朝夕相对的苏颖稷。

“回公主的话，奴本是江南女子，家中以经商餬口，故而自幼习得几个字。后卖身为妓，才断了诗文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