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四霸王明显这么个脾气，杜老太太和惠夫人却对她喜爱有加，生生把她宠得没法无天起来。老太太倒罢了，怜她母亲早逝，又感念昔年言娘，白叟家对她好些也普通，但那惠夫人可就分歧了。惠夫人夙来以贤名著称，不止将后宅管理安妥，更善待一众庶后代，嫡庶这碗水端平，极得孩子们恭敬。

府里的人都晓得，这位四霸王固然上头没有生母给撑着，但谁要敢惹了她，那就是捅了马蜂窝，她能把人蜇得脸面全无。她也不与人来那套弯弯绕绕的，就是直来越去的闹，这园里被端方教养的人就像是秀才碰到了兵，便是有礼也让她闹成没理。

于兮薇年纪渐大，客岁杜老太太作主给订下门婚过后，她就不好老出门，因罢了在好久没见过她们。时间隔久了，这么猛一见，那窜改便格外较着，看得她悄悄称奇。

所谓捧杀，便是捧得越高，他日摔下时就跌得越痛，而要依靠她与俞府之处就更多，她拿捏起来就越轻易。

刁蛮率性，张狂无礼。

明天给的十倍好，明日就要拿百倍还上，还要让民气甘甘心。

俞眉远闻言又加快了脚步，没两步公然走到瑜园，远远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周素馨和青娆。

……

那人便转头望去，眼里划过些惊奇，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

“快到了没有？”俞眉远走了好久，不耐烦开口。

她却又换了话头：“你们过两日得闲吗？我哥哥说你家二公子约了他来你们园里玩耍，要带我一道来。”

“别解释了。”那少女摆摆手，不屑地抿抿唇，似自语了一句，“不过生得好些，不知看上她甚么了，非让我过来。”

俞眉远如何不懂。

暖意阁外的小园里种了几株桂树，桂香绵绵，青娆带着两个小丫头正站在树下扯了大花床单打桂花，预备摘净了或腌成蜜或晒成干，喝粥泡茶里往里头扔一些，再寡淡的东西都苦涩起来。

而俞眉远就是这么多孩子里最讨她喜好的一个，偶然候乃至超出了她亲生的三女人俞眉安。府里偶有甚么奇怪的好东西，她都紧着这四女人，吃穿用度无一不好，外人都道惠夫民气善，与这四霸王结了母女缘，虽不是她肚里出来的，却胜似亲母女。

细看去，豆蔻韶华的少女，穿了件穿花蛱蝶的嫣红香云绫袄，上面搭了条八幅彩雀戏樱的宝蓝马面裙，那胡蝶和彩雀仿佛要跟着她的行动从衣上跃飞而出，灵动非常。她头发斜挽作堕马髻，髻间簪着两只掐丝蝶钿，轻巧讨喜。

说穿了，她统统的“好”，都在为本身的后代铺路。

……

俞眉远还是来晚了一些，便悄悄和于兮薇坐到了最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