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很快就有小厮冲上来抢去了钱宝儿手里的刀，钱宝儿便“哇”一声凄厉地哭起。

“钱宝儿如何也去了随草阁？是你做的吗？”俞眉远转头问道。她的打算里没有钱宝儿这一步棋。

世人吓了一大跳，都仓猝往外退去，那人扑到俞宗翰前便趴在了地上，巴住了他的腿。俞宗翰见她这模样气不打一片来，抬腿便是一脚踹在她肩头，将她给踢开。

他也算是服了她了。

这会俞章锐不是应当在随草阁里？

“……”统统人齐齐失声。

俞眉远打了个哈欠，背面陪侍的人已换成了榴烟。

俞眉远笑得更欢，伸手重拧了下他的耳垂，小声嗔了句：“这鬼丫头！你办事，我天然放心。”

随草阁里没人住，是以不设烛火，只要月光和远处的灯笼散来的暗光，肉眼看不清事物，在面前的东西也只能看个表面。

满眼望去，这厅上统统似风平浪静的海面，统统暗涌都埋在了底下，谁也不露半点心机在脸上。

“是是。里头传来个男人声音，嘴里只道‘我的娘，可想死爷了，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来咱两亲香亲香！你这小腰可够细的……’”孙婆子学着那油腔色彩道。

“好了，你渐渐说，把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来，不消惊骇，没人要罚你！”俞宗翰才又对着孙婆子开口。

可事还没完。

屋外便有人回声而去。外头的戏不知何已停，屋里一片沉寂，世人都怵怵站着，不敢多话。俞宗翰脸上虽没甚么神采，声音也不大，却更叫民气里忐忑。

杜老太太神采一下子阴沉。

“俞宗耀！俞章锐！你们两给我滚出去！”俞宗翰一眼瞅见躲在门口畏畏缩缩张望的二房父子两，吼怒一声。

两个……男人……

……

她便抬了头又朝他趴去。

俞宗耀、俞章锐、钱宝儿与何氏十足被留在了清芳楼里，俞宗翰、老太太与蕙夫人等留下夜审此事，余下诸人便都散回各屋。

峰回路转。

这丫头不但是个祸害，还是个小恶棍！

孙婆子专管园子北角的巡夜一职。

北角人少，几处院落屋舍都还空置着，为防有宵小之辈从这里出去，也怕一时不察这处所起了火患，是以孙婆子每夜隔一个时候便要梭巡一番。

茶水呛得她直咳，背面便有只手拍上她的背。她一转头，昙欢不知何时已经返来了。

孙婆子便持续道：“二姨娘领着这一大帮人，打着明晃晃的灯笼，进屋里一照，唉哟我的娘哪，先头在屋里又摸又打的两人，竟是二老爷和锐少爷这对父子！”

“三夫人在我们屋里了，正和青娆作伴。巧儿被我敲晕了，倒在岔道口那边的石凳上。”霍铮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