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不时黎本来不染纤尘的白衣上充满灰尘，特别是袖口另有膝盖处，有较着的几团黑灰。他眼底泛红，常日没有过量神采的五官此时现在满是欣然。

二人走出小院没有多久，就撞上前来寻觅二人前去用膳的贺管家。

畴昔的已然畴昔，还活着的人必须持续往前走。

一阵风从陈腐的窗框裂缝中溜出去，使得烛火摇摆，云荞看着摆动的火焰，侧头看向身边的时黎：“师兄你看，夫人并未怪你。”

花瓣方才落到掌心中，脑海中想起苍凌的声音。

时黎手中捏诀，下一刻他身上的脏污被清理得干清干净，眼底的红意也已经褪去，重新回到之前不染纤尘的模样。

云荞默不出声的从乾坤袋中取出香烛，用灵火扑灭后插在香炉中，然后撩开衣摆，灵巧地在时黎身边跪下。

时黎撩开左手边陈旧的帘子走到中间的侧屋，云荞跟在他身后走出来。

云荞立即停下步子，看向一旁的花树：“如何说？”

他们走的是去往膳厅比来的路，半途会路过期府的花圃。

现在府中的下人被现在的夫人换了个遍，也就只要他这一个白叟还记得前夫人与公子。

时黎看着那牌位，温馨地站在牌位跟前，垂着眼，盯着那空荡荡的香炉。

“暮气和怨气？”

贺管家看向侧火线的棋盘，眼中暴露佩服的神采：“这是十年前夫人请来的高僧留下的，一向都没有人能够破解。”

时黎眼中的寒冰熔化些许，他接过云荞递过来的三炷香，扑灭后起家插在香炉中，然后重新回到本来的位置上跪下。

海棠树下有一个亭子，亭子上摆放着未尽的棋局，微风微抚，花瓣簌簌落下，粉饰住棋盘上的诡谲浮沉。

一家主母的牌位被安排在如此粗陋的处所，连祭拜打扫的人都没有！

时黎没有立即答复，他温馨的谛视着牌位，云荞也没有催促，一样也看着那已经几近看不清笔迹的牌位。

“这海棠花树不对劲。”

这个屋子格外空荡，只要一张粗陋的香案，上面摆放着一块梨木制成的牌位，牌位前的香炉中空空荡荡，一点香灰都没有留下。

常日里一言一行矜持不苟的师兄，孤傲如同一只仙鹤的人，第一次从神坛跌下来，化作凡夫俗子。

云荞再次看向那棋局，不知为何她心底总感觉有些古怪。

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云荞听：“我原觉得母亲好歹是一家主母，牌位能够摆进祠堂当中，未曾想我走后，牌位竟然被安排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小院当中。”

她朝着牌位磕了一个头，然后对着牌位，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夫人安好，我是时黎的师妹云荞，师兄他现在已经是浮光山的嫡传弟子，这些年惩恶扬善，帮忙很多人，您泉下有知，必然会感到欣喜的，对吧？”

心内里揣摩着，他们已经走到海棠花下，这海棠花树是云荞从小到大见到太长得最好的一棵，她不由得逗留半晌，接住一片幽幽落下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