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

宴至一半，终究到了重头戏。

赵瑾安抚的拍了拍她：“你在外受了十三年的苦，你父亲且心疼你呢。”

对劲。

裴羡仿佛受宠若惊，不过看向裴西岭的眼神却打动与渴念更多：“感谢父亲……”

客气推让是美德，若过了，那就是不见机了。

裴西岭偏头瞧了她一眼，唇边缓缓勾起一丝笑意：“夫人对劲便好。”

饶是赵瑾表情算不得斑斓，也不得不感激建文帝这个知心的小敬爱。

裴西岭拱手低头：“微臣长年在外交战，儿子尚且不时教诲，却忽视妻女，更致独一的女儿在外流落十三年，实在汗颜惭愧，愿以全数军功尽换妻女尊荣，以得衣绣荣羡，婚嫁自在。”

拿命拼返来的军功，不世奇功，竟说给就给了。

裴羡倒是另有些没反应过来，更有些惶恐。

若说男人们看向裴西岭的眼神是看傻子一样，那女人们看赵瑾和裴羡的眼神就是纯粹的恋慕妒忌了。

大抵是对劲他的见机，建文帝给的也实在风雅，面圣不跪已是莫大恩情，裴羡的郡主爵位与婚嫁自在更是可贵，乃至还给了她郡主府。

一整场宴会下来她都没有说过几句话，现在目睹着裴羡如许等闲就得了郡主之位，她内心的不平衡已经满到将近溢出来，连笑容都是强做硬撑。

赵瑾悄悄拉了震惊的裴羡一把，两人快步至殿中心施礼谢恩。

首要功臣便是裴西岭，正如大多数人预感的那样，平阳侯即将成为平阳公，良田皇庄，黄金古玩这些更不必说，那是成箱抬的。

一品诰命好听是好听，面圣不跪也只能当个光荣，遇见建文帝还能真不跪不成？

“自择良婿，异府而居”。

赵瑾笑容稳定：“一品荣国夫人，已是隆恩浩大，我欢畅得不知如何是好。”

赵瑾似偶然间扫了重臣们一眼，有民气中稀有，有人如有所思。

本来能本身和离的事，现在可好，在建文帝这里挂上了号，更将她架到了品德制高点。

而据闻战死的林副将却一向未有封赏。

本来借着安阳郡王的东风顺利找到借口，就算会被人诟病，起码多少还能得个痴情不肯扳连夫家的名声，这回可好，再提和离，那就是明晃晃的不识好歹。

既然和离不了，那就只能好处最大化。

不过裴西岭却并未接管：“保家卫国乃为人臣子的本分，微臣不敢居功。”

裴西岭微一点头。

她转过甚，恰好撞进裴西岭深沉无澜的眼眸中。

原觉得赵瑾对裴西岭一往情深已经够叫人侧目，却不想竟是双向奔赴。

——人家拼着军功不要都给她换来一品诰命和恩情，她转头就和离，名声就别想好了。

“臣妇/臣女多谢皇上恩情，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

她垂下眸，如有所思。

林清茹的话应是有五成真，而据她所言，林副将更是裴西岭亲口锤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