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羡道：“我如有冤，自会往官府去诉，你们若觉有错，自也该往官府去认，我本日来只为赴宴，不为挑谁的不是。”

林夫人反应最快，剜了林语兰一眼后当即开口：“恁的扰人清净，还不给夫人和郡主赔个不是？！”

其他两人也忙点头应和。

裴羡语气悄悄柔柔，也没有算账的意义，她心机本质却并不强，而她夫君仅从四品的官位，别说偌大平阳侯府，只一个福安郡主就能稳稳清理他们。

世人一叠声儿夸完快意与糕糕，话题不知怎得转到了客岁皇后创办善恩堂之事。

她这一跪，像是警省了其别人一样，有两个父亲官位不高的女人也当即跪了下来，乃至磕起了头。

宴后赵瑾便提出告别，谭夫人挽留两回后，便没再勉强。

闻言，林夫人额间青筋又是一跳，既有对林语兰那“投奔”之言的羞臊，又有对皇后态度的不安。

一时候除了林夫人以外，那几个女人的母亲姐妹都暗道不好。

那不是她儿子么？

这话听着是报歉，可也没谁敢就真应下。

林女人和另一名女人却直直站在原地，心下悔意伸展之余，膝盖却弯不下来。

“孽障！还愣着做甚么！”

本日以后，这几人再不济都得脱层皮，今后的陇西可要清净好一段时候了。

想来是悔青了肠子了。

而她身后的几个女人就更不必说了，她们没有林语兰获咎的深，但无一例外都是曾讽刺挖苦过裴羡的。

很多女人们幸灾乐祸地瞧着她们，眼里是可贵的畅快。

林夫人勉强笑道：“这孩子被惯坏了，脾气恶劣，可有伤到郡主？”

都是熟知她们德行的，更别说裴羡话说得也不算隐晦。

这非常模样自是逃不过在场世人的眼睛。

谁也不知偏就这么寸，福安郡主竟就是裴羡……

裴羡也偶然受她们这一跪，只道：“你我皆为臣女，岂有跪我之理？莫不是打量着谗谄我一个仗势欺人的名头？”

想到这里，她心都沉了很多。

裴羡还没说话，庞夫人先掩唇笑了一声：“林夫人真是个妙人，换作旁人只会问可有那里冲犯，偏你问可有伤到。”

听到善恩堂，林夫人额角青筋狠狠一跳。

她语气暖和，那几个女人却不由心颤了一下，有两个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几人不敢不该，即便如坐针毡也不得不坐，也没谁敢不长眼的开口了，灵巧胆怯的模样与常日里的高傲放肆判若两人。

她话落，林女人神采却更白了几分。

林夫人多体味本身闺女，见她这副如遭雷击的模样就晓得不好。

此时她被狠狠推倒在地，却生不出一丝怨怼，瞥见母亲恨不得生吃了她的眼神，她心下一慌，当即便回身朝着裴羡跪下：“郡主饶命，臣女当真只是偶然之言，若早知是您，臣女必然不会口出恶言，求郡主大人有大量，饶过臣女与家人一回吧，求郡主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