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世人想得倒没那么多，只表情微有庞大——一方面恋慕妒忌裴西岭的好命，一方面感慨七皇子一如既往的动人智商。

后者面色惨白却暖和，轻声开口：“三皇兄痛下杀手，儿臣也已断了与他的情分，可若儿臣以怨抱怨，反会叫父皇接受丧子之痛，这非儿臣所愿，三皇兄……便饶他一回吧。”

这叫有些还盼着他“临幸”，乃至都打好腹稿的举人非常绝望，厥后便对裴承珏与亚元更恋慕妒忌。

建文帝沉默半晌，率先开口：“此次之事，的确是你三皇兄对你不住，那孝子蠢毒不堪，残害手足，更叫你几乎命悬一线，朕留他至现在，便是待你伤愈亲身措置之意。”

六皇子笑回道：“父皇母后不必担忧，当初是儿臣粗心受袭，这才有那一场罪受，但幸得琳娜女人及时解毒，现在已然大好了。”

这份殊荣实在不小。

赵瑾感觉这话略微有点茶，但较着建文帝很吃这套，看向六皇子的眼神此时尽是不忍与动容。

“小六这孩子，初被送返来时臣妾瞧着都心疼，也更担忧得很。”皇后心不足悸地开口，“浑身是血不说，神采惨白又昏倒不醒，太医说连脉搏都极其微小，仅凭着一口气撑着，幸亏……幸亏他熬过来了……”

一句普浅显通的奖饰，落在建文帝身上却非常可贵。

裴承珏也随之开口，话说得更谦善谨慎。

他说到大师都体贴的重点了。

七皇子想说甚么，却被祝思一块点心堵住了嘴。

建文帝这回是真不忍心了，皱眉开口：“贰心机暴虐，残害手足，死不敷惜！你不必顾忌朕。”

上首的人神采如何那么奥妙？

要么是演技太好，要么就是被六皇子现在的模样唤起了那点父爱和惭愧，没美意义说甚么饶他一命的话。

谁还看不出来所谓身子大好只是好听话。

“门生必不负皇上厚望。”裴承珏语气果断。

建文帝微微点头，转而同裴西岭聊了起来：“裴氏后代连出三位将才英才，平阳侯有福了。”

特别是前者。

再以后他做模样般问了秋闱亚元几句，便没再对这十人投去甚么存眷。

七皇子皮笑肉不笑：“二皇兄说得轻巧，不如给你身上来个十几刀，再吞个毒，你再出来走两圈？站着说话不腰疼可真短长！”

继裴西岭以后，建文帝顺势体贴了裴承允几句，表达了对他揭露陇西宦海和护送六皇子的对劲。

建文帝当然不会顾及他们甚么表情，会不会被冷待，他已经将话题转向了六皇子。

她又看向六皇子。

“我们兄弟？”七皇子撇撇嘴，“六皇兄身上可都是兄弟捅的刀，安然莫不是痴人说梦！”

闻言，建文帝眼神也微有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