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细数着二皇子的德行，他一边将那批弹劾二皇子的奏折连同手上东西扔到桌上，眼眸深沉，暗淡不明。

方才看到手上东西的一刹时想直接提剑砍了他的心更是真的不能再真。

建文帝的确被他之言勾起了些心机，但二皇子的功与过对比之下，便更衬得后者之恶，叫贰心境难平，恨不得亲手弄死孝子！

六皇子心机灵敏，很快就发觉到了甚么。

他没有踌躇就直接跪下，定声开口：“二皇兄放纵翅膀科举舞弊，谗谄功臣，其行的确不堪皇子之德，更枉负父皇教诲，论罪该斩！然其自入朝以来，也曾大力重商，亲手协同处所官员助峰山郡百姓离开困苦、衣食无忧，而后轻田租，安民生，大力鞭策处所修道建桥，便民利民，惩办赃官贪吏，功亦明显，功过不成相抵，却不成忽视其功劳。”

“子不教，父之过。”建文帝语气庞大而感慨，更含着些怠倦之意，“是朕没教好儿子啊……”

“你不必为他粉饰，以他之德行作为，若非是朕亲子，早该斩首示众，连累九族也不为过。”

建文帝偏疼二皇子是真的，但大怒于他干出如此祸国殃民之事也是真的。

建文帝也笑了一下，方才紧绷的氛围也随之轻松起来。

“你所言的确有理，可若谁都仗着曾有过的功劳做尽恶事，天下便难安。”

错将鱼目当明珠，是他之过。

六皇子站鄙人头，没说话，内心也在猜想着建文帝召他来的目标。

与为三皇子讨情时一样，他不是心疼兄弟，只是心疼父皇。

如许想着，贰心中因为建文帝的偏疼而对二皇子戴上的那层滤镜也散了很多。

贰心中亦是庞大，他一向感觉老二虽有些小弊端，却无伤风雅，即便当初疆场派人暗害裴西岭，贰心软之下也饶过了他一回，可现在细数下来才发觉到老二德行实在不堪。

六皇子打趣道：“儿臣还小，且要承欢父皇膝下呢。”

六皇子声音暖和而有力：“一个心疼儿子的父亲，并没有错。”

现在他固然语气平平，但比之畴前的龙颜大怒却更骇人得紧，连服侍了他半辈子的杨德业都提着一颗心，背上尽是盗汗。

“二皇兄之过的确不成宽恕。”六皇子道，“但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又该如何自处？”

“你……”建文帝张了张嘴，却深深叹了口气，“是朕错了啊……”

建文帝被他一番大义之言震惊，一时竟不知该说甚么，唯故意中流淌着的暖意与赏识久久不散。

六皇子头微低了低，却没说话。

六皇子温声回道：“不敢当父皇如此盛赞，二皇兄有本身的过人之处，儿臣亦不及他，只是儿臣刚巧站在了父皇看获得的处所。”

建文帝也没沉默太久，直接便开口了：“及冠以后便成人了，自你入朝伊始，便从未让朕绝望过……你二皇兄不及你。”不管是品德策画，还是家国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