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裴承志都尚存一丝情分，更别说裴欢颜了。

赵瑾眼含歉意的看向裴羡：“先前同你说过要送走裴欢颜，只是现在实在迫不得已，皇上金口玉言，我们势单力薄，并不敷以能——”

若功高震主这茬在建文帝内心翻了篇，那留下的便只要平阳侯的赤胆忠心和无上功劳，平阳侯没了，可他的妻儿还在。

或许淑妃也打着裴羡的主张，可起码面上充足稳得住，也情愿与她卖好，不会攀亲还一副高高在上施恩于人的嘴脸，比拟之下，乐嫔未免吃相丢脸。

一个古玩正在他脚边被摔碎。

平阳侯战死，帝后多番垂怜扣问，看似无穷荣宠，实则镜花水月，实打实的好处平阳侯府是一点都没沾边，再加上厥后裴承志闹出的那桩事，建文帝凡是想管，都闹不到满城风雨。

她也感觉奇特，不由猜想：“莫非三皇子的手疾是假？”

赵瑾也深深附和。

“若他失实至心，起码今后侯府的事端会少很多。”他道。

她腿还没好，只能坐在椅子上，一旁的丫环们接连捧着古玩摆件站在她身边，以供她宣泄摔打。

帝王的惦记和惭愧，毕竟会赔偿性的应在他们身上。

这话一出，真正有些欢畅的只要裴承州，即便再感觉裴欢颜心机不正不争气，即便他还是耿耿于怀于她推赵瑾摔伤的事，但不成否定，这十三年来的豪情不是作假。

在正院用完了午膳，三人才施礼辞职。

“啪——”

裴承允这时道：“若叫欢颜留府，便该明白她的身份，侯府亲女只要裴羡mm，不管对外还是在府，欢颜都只是养女。”

“我明白。”赵瑾点头，“另有一应份例报酬，就按表女人的标准来吧。”

裴承允看了他一眼，回身又进了正院。

这也叫前朝有些眼明心亮的老狐狸测度到了些不成言说的帝心。

赵瑾与裴承允凝神猜想，这厢裴承州也到了芷兰院。

功高震主，鲜花招锦。

裴羡的获封，不得不叫他们以为这是一个信号。

裴承允也细心揣摩过建文帝那番话的意义，得出的结论与那群老臣别无二差。

见礼过后，裴承允率先勾唇对裴羡道：“恭喜mm获封县主。”

赵瑾也风俗了，直接道：“皇上仿佛是至心要封羡儿。”

她这番诚恳的话叫裴承州面有动容，感激地看着她：“羡儿你放心，二哥明白孰是孰非，也晓得如许委曲你，便叫欢颜留下，也只叫她留在府里，不会窜改甚么，若她敢何为么幺蛾子，二哥头一个不放过她！”

他看了眼脚下，又缓缓昂首，看向了还保持着摔东西的姿式，愣在原地的裴欢颜。

他们细心揣摩了建文帝那番话，自夸对后者脾气有些体味的老臣都不得不承认——那番话，建文帝很大能够出自至心。

裴承允淡淡道：“想去就去，谁还拦着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