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衣羽士把褡裢在床上抖开，瓶瓶罐罐散落了一床，他先把签筒清算好放回褡裢里，其他的瓶瓶罐罐，一个一个翻开闻了闻，最后肯定了一个小孩巴掌大的药盒子，仍给小厮：“拿去！给你们少爷敷上！”

纪文海穿好了鞋，抓起床边的鸡毛掸子，挥着就要去打那羽士。

带路的小厮把那羽士往正路上带，那羽士偏不急不慢地走着，一会儿拽几片叶子把玩，一会儿去看会儿池里的鱼，绕来绕去，一盏茶畴昔了也没走多远。

小厮追出去时，破衣羽士刚好走出侯府，听得夫人又要请他归去，便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拦腰，往门口地上一躺，懒洋洋地支着头：“困喽——睡喽——”

幽清散人打断道：“药没了，全都给令公子用完了。”

破衣羽士不睬，还是渐渐悠悠地走着。小厮想上去推搡，又嫌他脏，只得一遍一各处催着……

王氏是病急乱投医, 听了纪云闲的话，把门外的破衣羽士请了出去，可当那羽士迈脚进门那一刻, 她就悔怨了。

纪文海诧异不已：“这药有效，有效！娘，快去同太医讲，再多多制些来。”

纪文海忙叫住正欲出门的王氏：“好好安抚她，切莫提及昨日之事，到叫她烦忧。”

屋里，王氏看着破衣羽士留下的小药丸，有些游移，纪文海看出了母亲的心机，吼道：“把那破药丸扔了！”

与之比拟，破衣羽士倒显得淡定很多：“既然不要贫道医治，那贫道还是走了的好。”

……

小厮喜滋滋地抱着药盒子去回了夫人，王氏瞒着儿子把药给他用上。脸、脖子和半条胳膊，上面的红疹全数都退下去了，王氏喜不自已，出来便叮咛道：“给他备上好酒菜，好生服侍着些！”

“是。”丫环拿着药丸正要走，又被王氏叫住：“找一个银盒子盛着，别叫文海看出来。”

王氏揉了揉眉头，纪云闲是瑞王定下的准王妃，不是能随便恳求的，更何况还是让她来给这位臭老道研磨？且不说别的，恐怕昨日这羽士早就把她给获咎了吧！要让纪云闲来给他研墨，估计是不成能完成的了。

“哦，幽清散人。”王氏笑道，“吃得可好？”

王氏眉眼带笑隧道：“散人也是清修之人，让一名未出阁的女人来给你研墨，传出去怕不是有些……荒唐吧？”

这一看不打紧，纪文海一眼便认出了这羽士, 他翻开薄被就要下床, 一边穿鞋一边骂道：“你这臭叫花子还敢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幽清散人一掌拍在桌上，怒道：“你当贫道是甚么人？！”言罢，不再多啰嗦甚么，起家就走。

“夫人莫恼，药虽没了，但是贫道能够写出方剂，奉告你们熬制体例，只需一天便能熬出来。”幽清散人顿了顿，俄然笑了，“但是贫道有一个小小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