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女人。”灵泉用心将重音放在第一个字:“恐怕你的鸣幽大人并非是想我归顺,才留我一命的。”
方未晚忙不迭点头:“好好好。”
这整天冷冰冰一本端庄的鬼王大人俄然开口打趣她,她倒有点不安闲了:“咱好不轻易捉到个活的,当然要把谍报榨干才对。”
怕随时迸发相持的阴阳之气影响众鬼投生,两边虽已都是如箭在弦,却强自节制住招式,屏息在空中对峙着。
应是方才死去的新鬼,要入循环了。
“你如何坐在这啊,吓我一跳。”她打了个呵欠,困意又泛了上来。
过了会儿,两个圆圆的包子头在两侧盘好,他将梳子交到她手中:“你若早说只想与我一起,与去那里无关,定是到天涯天涯我也依你。但只此次,你要承诺我一件事。”
鸣幽快速转头望过来,眼睛里竟然带着凛冽寒意。
“这个嘛,人缘偶合罢了。”方未晚也不晓得如何开口,干脆三言两语乱来畴昔:“炎染大抵是喜好一个叫作南歌的妹子。他一世为人,身后就是为了这个妹子,苦苦躲在癸雨榭逃了循环井,修炼成这人间第一只恶鬼的。”
承影微微皱了皱眉,头埋得更低:“女人说得是,是部属鼠目寸光了。”
感遭到鸣幽身上蓦地披收回的真气,方未晚没敢承诺,冷静往鸣幽身后躲了躲,拉住了他的衣角。
身后,十几位鬼差呼啦一下全跪下了。
方未晚心头一泓暖流涌过,她低头将泄在肩头的长发理了理,浅浅道:“嗯,你说。”
半晌,她才缓过神,有些慌乱道:“我们,我们去癸雨榭做甚么?”
鸣幽眯起狭长的眼睛轻笑:“不是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要去癸雨榭找回家的路?现在怎又来问我?”
单凭他利刃般的气质,方未晚便鉴定,他就是鬼爪心心念念要找的阿谁承影。
鸣幽望着她一脸镇静,目光挂上几分无法。他幅度极小地摇了点头,叮咛花瑾道:“你且下去筹办,待天一黑便前去青都,走时留意些,莫让别人看到。”
“未晚,这些都由我来操心。你耗损过大,这两日好好歇息,想出去透透气便知会我一声。待你好转,我自陪你去癸雨榭。”
发明她的小行动,他促狭一笑,眉间不见一丝清冷,只剩柔意。他稍稍直起家子离她远了些:“亲我。”
“你给了阿谁女婴活下去的机遇,也给了那对佳耦但愿。”他回击,手指穿过她轻柔的黑发。
“嗯——”方未晚拉长了音,抿着嘴眨巴眨巴眼睛,心想,你这鬼王大人,如何连个醋都男女通吃了。
他微微一怔:“这么焦急回家?”
方未晚展开眼睛抬开端,不知所措:“诶我的被子呢?”
鸣幽变幻出紫色战枪顶风而立,黑缎般的长发以一墨玉发冠高束,发尾于风中翻飞,好似九天不经意间洒落的水墨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