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卿,缉捕破军剑灵和遗音琴灵的事情能够临时缓一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重圆存亡镜。今次的大难已经开端了。如果你不尽快完成存亡镜,这个天下会再度毁灭,然后再被拉回好久之前的一个时候点,统统又要无穷循环下去。”
只是,那人的脸被梁上垂落的黑纱遮住了,沈厌夜看不见他的容颜,只能瞥见那人唇边挂着一抹浅笑,看起来端是随性不羁。天帝看了眼沈厌夜,指尖悄悄一弹,一阵清风掠过,袒护在画像上的黑纱被吹开,轻柔地落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沈厌夜顿了顿,又道,“请节哀趁便。”
紫檀木门在他门前开启又在他身后阖上,再次将外界的统统隔分开来,让殿内的统统规复了沉寂。沈厌夜跟在天帝身后,身着帝服的男人并未取下那看起来便很重的冠冕,而是信步来到了后殿。
“……”
“‘生’与‘灭’已再没法调和。太昊,自此一别,后会无期。”
沈厌夜是煙岚独一的但愿。同时……也是他的转生。
一想到陆欺霜,沈厌夜闭上眼睛,内心叹了口气,再展开眼睛时,目光中已无伤痛之色,安静得如同幽深的潭水。他不晓得天帝为何会在本身的寝殿为“一线朝气”设这个灵堂,但是天帝未曾问他的定见,他亦无话,因而只是点头暗见晓得,并未说些甚么。
“这帝冠虽说富丽,却也重有万钧,压得人抬不开端来。”天帝顺手将冠冕放在了煙岚的画像前,伸脱手按住后颈的位置,活动了一下颈项,“戴了这么多年,也不知甚么时候才气卸下这个担子……”
“陛下。”沈厌夜单膝跪下,向他施礼。
而天帝在长久地先容了画中人后,便沉默不言。沈厌夜不解地望向天帝,只见那坐拥九霄的人在本身入迷的半晌已经摘下了冠冕,一双凤目带了笑意看向本身。在仙天之上,从未有仙灵见过天帝真容,即便是一向奉养在他身边的神女巫阳也不例外。
黑衣天君放下了手臂。不管贰内心设法如何,沈厌夜的语气和神采战役常一样不见任何摆荡,当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倒也很合适当那杀伐果断的律法天君。天帝感觉无趣,又早已认识到本身的失态,因而便收了手去,理了理衣袍,与沈厌夜拉开间隔。
天帝手指悄悄一捻,殿中的烛盏便燃起了火,统统的事物都在这暖和又漂渺的光中现出了形状。这里的统统都是玄色的——屏风,华帐,纱幕……就连空中都是黑曜石铺成,像是凡人的灵堂。“灵堂”的墙上,挂着一幅画,模糊能够看出那是一小我的肖像。
“是‘灭’。”天帝道,“你去人间的天音城一趟……就明白了。陆欺霜……她现在大抵还在那边。”
——曾经,在生灭没法调和,六合终将走向毁灭之时,煙岚接受了庞大的痛苦,将本身的灵魂一分为二,一为“灭”,一为“生”。他但愿“生”能够打败“灭”,然后减缓末日到来的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