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面雄师压境，但是细心看来，那些将士们一个个都面露嘲弄之色，仿佛在看着一群死人。虽说只要交兵，两边都会毁伤，但是本日倒是个例外。

“宗主，您为甚么还要下凡呢？在天庭待着莫非不好吗？在那边，有您的父亲，有您的姑姨……他们的寿命永无止尽，和他们待在一起，能够免受生老病死之苦。在尘寰，您的故交都已经不在了……您的师妹，玉铃儿女人，清风长老，青玉女人，无极长老，华阳长老……”

…………

“沈仙长的美意，老夫心灵。然敌方那蓝衣修罗亦是善于神通，其剑术更是高深过人。就算仙长乃是修士，恐怕亦难克服她不说，反而轻易伤及仙长。是以，仙长还是请回吧。”

沈厌夜偶尔会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驰驱的人群――不是那些来交常常的兵士，而是那些在战乱之时不住颤抖的布衣百姓。每当看着他们，他总会想起陆欺霜对他说过的话。她说过分强大的人在无情的天命与纲常面前是没法抵挡的，他们只能谩骂运气。

…………

“仙长留步！”

“……是啊，我的故交都已经不在了。即便那些还留在人间的，也都脾气大变，不在是我影象中的那些人。”沈厌夜的语气带上了讽刺，“雪魂剑灵……你……你到底为甚么要这么做？帝君说你搏斗仙门，反叛人间……你到底欲意何为？！”

“宗主……三百年不见，您在仙天之上过的可好？”女子的声音纯洁动听，“自从您被日神羲和殿下带走后，我们都很想您，特别是无极长老、青鸾长老他们……”

“老夫乃是这洛城的守将李奉远。中间已知我的姓名，是否该行个规矩，一样自报家门？”

“敝姓沈，修仙之人，前来助李将军一臂之力。”

三今后。

沈厌夜并未对他的回绝表示甚么，只是再次扣问道：“您肯定？”

又过了几天，李奉远将军收到了靖国送来的军帖。上书：三今后，必取洛城。

在这期间，他未曾用过任何神通，故而四周人对他的身份实在也是半信半疑，觉得这只不过是另一个来利用将军的神棍。李奉远固然对他也心存疑虑，但是他也不好向他求证，扣问当年阿谁搏斗胤国皇宫的修士是不是他。

“仙长，恕老夫不能从命。”

沈厌夜和李奉远一同站在洛城的城墙上。他的脸上还是看不出甚么神采，只是在玄色的袖摆下，他的手指悄悄蜷起，握了握，松开；又蜷起，握紧，又松开。

他向对方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回身便向着身后的郊野走了几步。李奉远站在城墙上，望着他的背影，脑海中却恍惚地划过了一段古籍上的笔墨。那是胤国的史乘所载，司南天子在位时，一修士携其剑灵屠尽宣明殿，满地尸身惨不忍睹。那修士和那剑灵的名字无从考据，只知那修士姓沈，一身黑衣，眉间一道银色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