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会？”叶济风不断念肠又去挥动手臂，却仍然是甚么也碰不到。

昔日米谷岛上，苏心凝曾被他一枪击中后胸，而以当时两人之间的间隔，和他手中兵器的能力来推断，她该是断无生还的能够。

话落之时，苏心凝眸底寒光乍显，垂在右边的手臂蓦地转动伞柄，接着伞骨便敏捷剥落，只剩一把颀长的银剑被她执于手中。

女子不答，完整沉默以对。

“叶先生——”呼喊声从郊野的四周八方处传来，可因大树讳饰，地上又不见陈迹，一时候，竟是无人能找得见他。

现在纷飞大雪中，静坐在轮椅上瞭望远方的男人，恰是重伤初愈的叶济风。

直至传到叶济风手里，经两千年事月腐蚀，清竹剑早已残破不堪，唯余其内婵绫一剑，仍然寒锋不减。

“苏心凝？”叶济风惊奇了一瞬，挥了挥手将身后的仆人驱走，这才转眸，对她问道：“你如何会在这里？”

因为面前人，身上这一股澹泊喧闹，更似阅尽世过后的沧桑沉淀，而她看向他的目光里，揉杂了太多的哑忍情感，令人没法细细辩白。

他知这此中必有隐情，只是如果苏心凝不肯开口，那他便永久没法得知，干脆尝尝激将法，或许能套出些事情来。

“如果之前的你不是你，如果你有记得的事，而我却一无所知，如果你能轻而易举地在我面前呈现，消逝。”

苏心凝指着面前的山洞，说道：“宿世你就是在这里，用婵绫剑杀了我，并弃剑在雪谷当中。”

那剑刃很薄，这一剑之下并不见有鲜血流出，但女子的面色却刹时变得惨白。

叶济风起家后，独自朝着山洞中走去，难以置信地说道：“婵绫剑于我而言意义不凡，我怎能够用它来杀人，更别说弃剑……”

即便是叶询也做不到，除非他死了。

那些被窜改过的运气，就像这落在地上的雪花，一层覆盖了一层。

“好，”男人压抑着肝火点了点头，“很好，苏心凝，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成全你。”

“江城的枫叶还在落，英格兰的雪竟然已经这么厚了。”

“是你逼我的。”男人已经年过四旬，其面貌和身形，与叶济风鲜明无异，只是更加成熟端稳。

他身边悄无声气地呈现一人，女子手执一柄黑伞，脖间围系着一条厚厚的红色领巾，身穿一件长过双膝的大衣，脚踩一双玄色皮靴，鞋底淹没在雪里。

而他手中所持之物，恰是婵绫剑。

“那就只要一种能够——你是亡灵。”

雪地里不见足迹，亦不见轮椅辄印，他两人已不知在树下逗留了多久，但是急坏了疗养院里的大夫和护士。

六合间一片安寂，周遭的呼喊声早已静止，连雪花飘落在脸上他都感受不到一丝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