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连政沉了神采，转向梅氏：“那就由她哭去，她这是惯得没了高低，下回不要再理她，白赔了你敬爱的东西。”

周连政听得连连皱眉，对于贺老爷冲破廉耻的行动，他连评价都不想评价了，直接问道：“贺家本身的环境如何？”

周连政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我们这便同母亲说去？”

荔枝必定隧道：“没有。”

“我天然也依着母亲了。从六爷那副模样送返来起，母亲就病倒在床上了，把贺大女人接了来，母亲看着她，想到六爷不算未婚夭亡，四礼八节的总有人挂念着，在地底下不孤凄了，内心好过些，身子也能渐渐好起来了。”

周连政听了，立起家来，往外间多宝阁上一望，公然见本来摆在上面的一小盆雀梅没了，不由道：“那盆雀梅你养了快两年了，如何俄然给七娘送去？她那里懂这个，白糟蹋了东西。”

梅氏点了点头，道：“荔枝和李福家的在外头探听了两天，大抵环境摸得差未几了，”就向外间扬声，“荔枝，你来讲与大爷听。”

梅氏说着站起家来，金桔忙退了两步，弯下腰替她清算起衣裙上压出来的些微褶皱。梅氏不疾不徐地接着道：“不然，也就是一身青袍穿到老了，折腾不出甚么大事来。”

梅氏轻笑一声：“要真是我敬爱的东西，凭她哭出两缸珍珠来，也别想从我这里要走。原不是甚么奇怪东西，再想买也轻易得的，七女人要就给她罢了，不然一向在我这里闹，我哪有那么些工夫对付她。”

“那自有苏姨娘去管，你我不必替她操心。”梅氏道，“还是来讲贺家，你问了侯爷的意义没有？”

那炕屏形制小巧，能够直接拿在手里抚玩，一共四扇，一扇一景，分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构图清丽，针法光滑。周连政一贯不在这些摆件上留意，看了一眼笑道：“怪道我感觉有些眼熟，原是才得的。”

梅氏想起来甚么似地，微微偏了头问道：“金桔，叫你把那雀梅盆景给七女人送去的，没忘了吧？”

周连政道：“问过了，他无可无不成的，我看这事就以母亲的定见为主好了，随母亲想如何办。”

有丫头倒了茶送来，周连政接在手里，问道：“贺家的事呢，可探听着了？才刚我去见母亲，她问了一声。”

想到沉痾在床的侯夫人，周连政叹了口气，只感觉表情沉重哀伤。一道去了那么些人，别人也有伤了的，可总捡了条命返来，恰好就叫小六没了，他才多大年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