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道，“我听宫中传言，在我出世三个月之前，钦天监的人就算出了我的出世日期，呈奏给我父皇，说秋荻夫人所怀子嗣出世之期是在中元节，恐是不祥之兆。可那会儿我父皇正对母亲宠嬖非常，不但不在乎，还把呈奏之人打了板子罚了俸禄。直到我出世，他才信赖，我大抵真的是从地府里逃出来的怪物饿鬼。”

素影河是昀城的城内河。今晚，这河边真是热烈，河面上烛火点点，一盏盏精美的荷花灯托着一星火光，在水面上载沉载浮，映得水上波光粼粼，极是标致。

“那我该穿甚么才不招摇呢？”他伏在她耳边笑得含混，“或者是甚么都不穿吗？”

“哪一天……”他俄然吞吞吐吐，像是她问了一个极难开口的题目，“我从没过过生辰，不记得了，随便哪天都行！”

“不能！”天景干脆否定，“我不知他在朝是否腐败，但他对你的态度和做法，就是像个无知村妇。哼，他凡是有些见地就不会这么想。你长得这么都雅，如何能够是饿鬼？如果饿鬼都能这么都雅，神仙还不得全数羞愤而死啊！”

“我们找个处所坐坐吧，我有件礼品送给你，祝你生辰欢愉！”天景昂首看他，笑得眉眼弯弯。

她欣喜昂首，公然看到了小吱。它从窗上翻下来，笑嘻嘻在桌上跳来跳去，道，“我家公子提早出关了，他让我来问你，今晚要不要一起去素影河边放河灯？”

他们走上了一条比较清净的街道，人少，灯也暗。天景转头看现在专属于她的白衣妖孽，固然看不清，还是安了心，她笑笑，问道，“你的功力都补返来了？”

天景眼里飞出小刀子来，在这个无耻妖孽身上嗖嗖地割了几刀，低声地吼，“你放完了灯没？放完了快走，找小我少的处所！”

天气已经入夜了，天景内心有气，晚餐也没吃，摆了个棋局渐渐拆解。正拆到关头的一步，俄然听到了一个熟谙的声音在叫她，“天景公主！”

“嗯，都补返来了，另有进步呢。”

秋月明却没有要给她看的意义，只顾埋头绣着，淡淡道，“没甚么都雅的，你出去吧。哎哟！”

“天景，我父皇老是一国之君，你能不能不要把他和无知村妇相提并论？”

“都雅！”天景点头笑着，顺势去看母亲那边，“静思姑姑给允炆绣了肚兜，母亲给允炆做的是甚么？”

“哼，就会吹牛，归正你进步了没有我也看不出来。”天景不屑，又想起那些天一向打算着要问他的事，“贺云阳，我记得你有一次说过你的生辰就在七月，详细是哪一天呀？”

“天景，你……”

他不让她摆脱，再抓紧一些，“好了，奉告你。只要你别惊骇就行。我的生辰就在今晚，二十年前的中元节二更时分，就是我出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