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严峻，我不恨你。我所经历的这些都是我的命。至于你杀了我父亲，那也无所谓。我了解你，如果换了我也会那样做的。我曾经和天景说过，如果她去嫁给了别人，我会让她在新婚之夜就做孀妇。”

“等云祥大婚后，我将要出兵恢朝。袤合洲除大渊以外的五国我都会归入齐朝版图。我挨过三十记火龙鞭，你晓得的，中鞭十年后毒入脏腑，那以后也就没几年好活了。我的鞭伤本年已经是第九年了。齐朝的江山我坐不了几年了。到时候我交到云祥手上的，将是齐朝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片国土。并且这片国土总还是你贺家人的，你何必还要恨我！”

贺云阳点点头，回身刚要走又站住了，“客岁我亲征灭了宁朝，将齐朝的地盘扩大了一倍，你可知吗？”

徒弟打量着他身上的衣服，不得不承认清和绣功的精美。他很想给门徒建议：你先让你天景姑姑给你做件衣服，再转头看御衣坊，就不会感觉他们技术差了。

“如果有人娶走了你的天景姑姑，把清和姑姑留下，你还会不会这么悲伤？”

昔日的康明帝，禅位才一年多，朽迈却像是有十多年，满面皱纹，须发皆白。但他身上的气味也变了，安好暖和，再没有畴昔的凌厉和霸气。

“母亲临终前留了信给我，把统统都说清楚了。”

孩子张了张嘴，好半天赋挤出一个几不成闻的“我……”

贺云阳一方面是疼惜弟弟，一方面是顾忌天景对姐姐的豪情，用上了帝王封后之礼来给贺云祥筹办婚礼。臣子们固然都觉是僭越了，但既然是天子亲身僭越，谁还敢说甚么？

着着孩子熟睡的脸，那民气里也不是滋味，悄悄拭去孩子脸上未干的泪痕，苦笑，“这么小的孩子，应当活得无忧无虑才是，监得甚么国，也太不幸了！”

怪人的脸还是木无神采，问道，“你这是如何了？”

“没有，我现在已经看开了，无所谓对劲无所谓不对劲，我就是不想去。明天是云祥的好日子，我去做甚么，他不想见我的。我欠他的太多，还不起，也没脸见他。”

“徒弟，我的清和姑姑出嫁了，她嫁到齐朝去了，那是好远的处所，她走了，再也不要允炆了。”这一句话说完，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孩子点点头，“会！两个姑姑我都喜好！我从小父母就都归天了。我就是两个姑姑养大的。我感觉吧，天景姑姑就像父亲，她对我一贯峻厉，要求很高，老是给我讲很多的事理，安插很多的功课，但我晓得她是对我好的。而清和姑姑就像母亲。她说话老是好和顺，向来没大声过。我抱病是她照顾我，做恶梦是她哄我，被天景姑姑骂了也是她安抚我。我统统的衣服都是她给我做的，今后再没有了，今后我只能穿御衣坊做的衣服了，那边做出的衣服丢脸死，世上只要清和姑姑的手最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