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阳叹了口气，“唉，我前天有些考虑不周，实在不该奉告你的。弄得你们伉俪反面，清和是很好的女子，你别委曲了人家。云祥，哥哥有件事要跟你说。”

“我和贺云海算是哪一门子的兄弟。”贺云祥此时满脑筋都是哥哥即将面对的悲惨遭受，对甚么南齐北齐的底子不感兴趣，随口念了一句，“哥哥你这么说，仿佛你跟我本来不是兄弟似的。”

“我不感觉他们是我的仇敌。”贺云阳蹙眉道，“我母亲是在嫁给父皇后又和我的生父私奔的，试问有几个男人能忍耐得了如许的热诚？他杀我生父是道理中事。何况，父皇这么多年来，一向是痴恋着我母亲的。你也看到了，他退位后，一向长住在我为母亲所建的念慈堂，念慈堂本就是他让我建的，他说想有个处所能为母亲念佛。他病重时住到了秋蝉阁，他就是在那边归天的。我得知本相后，不但一点不恨他，反而很怜悯他，乃至对他有了很多亲热感。我不是他的儿子，但我的固执和痴念，实在很像他。我不是贺家人却阴差阳错地坐了贺家的江山，我内心是有愧的，以是才一向照顾着贺云海，乃至承诺了他这两个荒唐的前提，齐朝江山本就是我抢了他的，现在还给他也是应当，至于我的命，或许我本就不该出世，却恰好来到这世上，才活得如此艰巨，如此苦楚，我是真的累了。既然贺云海想要我的命，就给他好了，只当是我还父皇的。”

“哥哥，你明天可用过早膳吗？”贺云祥排闼出去，谨慎地问道。

“早膳？”持笔纠结的贺云阳似是回想了一下，点头道，“喝了碗粥。”

“甚么事啊？”

“可……但是哥哥，如果是如许，那你为甚么还会对父皇那么好，他是你的杀父仇敌呀！你，你还对贺云海也很好，为甚么？他们都是你的仇敌呀！”

御病院的首席太医章太医伸手探上了女皇的腕脉，脸上刹时有了忧色，女皇的手腕竟然是暖和的，体温普通，再细心诊脉，这个年近七旬的老头子欢乐得几近想跳起来大呼，她经脉里的寒气竟然涓滴也无。

“我现在正在做对不起你的事。”贺云阳有点抬不开端，就盯着这半封草诏，把他和贺云海的买卖说了出来。

贺云阳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浅笑道，“云祥，我没有疯，我说的是实话实话，我的确不姓贺。这件事还是我母亲归天后，我从她留给我的遗书中得知的。她是父皇最爱的女人，但她的心却另有所属，她和那小我生下了我。我的亲生父亲就是被父皇杀死的。从小到大，父皇对我的各种冷视、虐待、暗害，只为这个启事。我是他至爱之人和别人的私生子，他如果还能对我好，那他就是菩萨了。我实在应当姓韩，我应当叫韩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