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嫔恨得牙都快咬碎了也是没法，老内侍微微弯了下腰，“娘娘和公主殿下请在此安好，老奴先辞职了，冯嬷嬷，好生服侍着。”

玄明有点含混地挠头，“太子哥哥，父皇临走时为何不说清和不幸天景不幸，却恰好不幸一只猫。”

昊明的预感没有错，只是他也没想到，“很快”竟然会快到就在第二天。次日，圣旨下：如妃因教女无方，致溯玉言语傲慢无状，有失皇家礼节，酌降如妃为如嫔，本日迁出毓仁宫，往西冷阁居住。溯玉言行浮滑，举止失礼，且多次出言辱及同胞姐妹，令朕绝望至极，责令随母迁往西冷阁，并罚禁足两年。

昊明笑道，“你就是死脑筋，父皇连猫都不幸到了，又岂会不心疼顾恤天景和清和。你看着吧，很快，溯玉就要变成最不幸的人了。”

老内侍皮笑肉不笑隧道，“这是圣上的意义。圣上压服侍的人多了，两位主子不免闲出弊端来，有些平常琐事，如果冯嬷嬷忙不过来，二位无妨亲力亲为，多作些事，对埋头修身是极有好处的。”

带着她们看过了三间破屋一片小院，老内侍一挥手，从门口出去一个老嬷嬷，年纪已似风中残烛，脸皱得像核桃皮，脚步盘跚地过来，躬身施礼道，“老奴冯嬷嬷，见过两位主子。”

与这份圣旨同时颁下的另一份旨意，则是对淑嫔母女的犒赏：淑嫔脾气温良，善体朕心，酌升为淑妃，迁出玉荣斋，携清和往凝芸宫居住。清和公主心性纯善，至仁至孝，实为皇嗣之榜样，特赐封号“仁孝”。

御座上的天子停息了批驳，微眯了眼冷冷看着阶下蒲伏的老者。二十三年前，他还是太子，秦明宣为太子太傅。他至今还清楚记得，在某一次讲课半途的歇息时候里，秦太傅很随性和他聊起了家常，三五句闲谈以后，秦家蜜斯秦素娥就粉墨退场了。一说到女儿，秦太傅父爱大发作，面带浅笑双眼发亮，舌绽莲花妙语如珠，给他描画出了一个地上绝无天上少有，仙女普通的女儿家。足足说了有两盏茶的工夫，这才一拍额头，叹道，“小女实在是老臣平生最大的高傲，一提及她话就多，太子殿下莫怪。”

如嫔一怔，向老内侍问道，“只要这一个服侍的人？”

如嫔回到屋里，在一张桌前坐下，这张清漆脱落大半的桌子木质精致，桌上一个茶壶两只杯也都是粗瓷，屋里除了一桌两椅就只要一张床了，帷帐铺盖一眼看去也都是粗布旧棉。如嫔四下打量着，几近觉得本身是在恶梦当中。几天前本身被罚扣去整整五年的月例，明天女儿被宁妃狂抽耳光，明天，她们母女俩被打发到这里来时，乃至连平常的衣服都不让全数带来，阿谁老内侍尖着嗓子说，“圣上有口旨，如嫔母女搬去西冷阁时只带随身之物便可，西冷阁处所小，东西全带去了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