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当然是个忠臣,可小兄弟所说,却也不无事理。”佟康对着明月微微一揖,“小兄弟说的虽有些偏执,却也实在令人耳目一新,事有千万面,就看你从那里去瞧,站在哪个角度去瞧。三人行必有我师,康本日受教了。”
底下跪着的人身子一抖,“嗻,主子明白。”
“弟妹,他们几个到底是出去烧香祈福还是玩闹,你我内心应当都稀有,别觉得把这黑的说成白的,就能免了他们的惩罚。”博尔济吉特氏翻个白眼儿,她早就想抓几个主子做筏子,在府里好好立立威风,现在这三房的小兔崽子本身撞了过来,恰好拿他们开刀。
“老太太!”富察氏大急,“噗通”一声跪在戴佳氏身前,才想叩首讨情,却不料老太太一拍椅子站了起来,“我想起来了!”
明武无言,可梗着的脖子,赤红的双眼,却在在显现着贰心底的对峙。
“见过老太太,大伯母!”明月率先反应过来,一拉明尚明武的袖子,乖乖跪下来存候。
富察氏吓了一跳,博尔济吉特氏和明琳在中间虎视眈眈已是不好结束,现在老太承高山里复兴波澜,这可叫她如何替这三个孽障圆了明天的谎?
掌嘴二十?乍一听仿佛比二十板子轻多了,可真要打上二十巴掌,那脸还不得变猪头啊,明尚和明武是男孩子还好些,明月但是个女人家,那张脸如果毁了,这后半辈子岂不全完了!
“陷主上于不义,便是不忠,陷后辈族人于险境,害了百口性命,便是不孝。经此一事,百姓怨望,只怕今后在鳌拜的苛虐下更难保存,是为不仁,令亲朋朴重之士扼腕而叹,乃至被他连累受波折,经磨难,乃至丢了性命,是为不义。而他却拿着这么多人的性命给自个儿博了个忠臣的名头,我说他欺世盗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也不算冤枉了他吧。”
“那不孝你不是已经替我说出来了吗?”明月看着明武悄悄一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本日若不是那些不知姓名的豪杰舍命相救,他苏克萨哈便绝后了吧,还扳连了多少弟兄族人,说他不孝,还冤枉了他不成?”
“回老太太,孙女儿顾虑着老太太的身子,日夜不安,今儿实在是坐不住了,这才叫哥哥们带着去报恩寺里上香,求菩萨保佑老太太的身子早日病愈,现在瞧着老太太的精力头儿,那癞头和尚说得公然不错,这可不就否极泰来了嘛!”明月也不睬博尔济吉特氏的白眼儿,似一点都没认识到本日的危急般,只笑着对戴佳氏说自个儿在报恩寺的见闻。
眼看着到了报恩寺,三个少年都没有叩首求佛的兴趣,只在大殿外头谈笑风生。佟康叫人知会了方丈,公然出来个蓬头垢面的癞头和尚,跟佟康以礼相见过了,大喇喇引着明月进大殿磕了个头,又替她解了支上上签。再出来时,三个少年已然称兄道弟,就差没叩首拜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