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尤二姐虽是讽刺,倒是句句体贴,贾宝玉内心一暖,忍不住道:“到时候不知谁要喊饶命,大败亏输呢,等我返来时,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先逃。”
“我们晓得秦姐姐是一个可朱紫儿,姐妹们并无话说,信赖为了我们哪一个,你也会如许的。可见这人间,情之一字,害人不浅。不过回到家里,你就逃不出我们的手心了。”尤二姐抿嘴笑道。
贾宝玉拉住了她的手:“如果反为她落空了你,那岂不是我的罪恶。”
半晌穿花过柳,贾宝玉手指微弹,身上的神物,一样一样地接着散去,它们拜别时,仿佛微微有些不舍之情,但他不再挽留,那匹白马也不过凄厉的嘶鸣几声,自行奔驰到了放春山,末端转头瞭望一眼,扬起前蹄,翘着尾巴,缓缓消逝了,只留下一批萍踪,轻风吹过。
那何如桥高出在灵河岸上,西面茫茫一片海,仿佛把人的愁绪捣碎、研磨而成的,翠绿欲滴的蜜青果树重新抖擞了春的朝气,兼有牡丹之富丽,荷花之清爽,芙蓉之脱俗,梅花之高洁,林间偶尔几声鸟鸣,青青脆脆地,传入到了离恨天之上。
“这话荒诞,你的事,莫非就不是我的事了么,何况我们宿世了解,原是比你要靠近的。”林黛玉看了他一眼。
“我是个草木之人,能够我说话爱获咎人,她们竟不睬我了呢,还说要侵犯于我。”林黛玉笑道。
二女啐了一口,下界去了,贾宝玉哈哈大笑,心想:“这多情亦有多情的苦处,本来如果为了一个本身敬爱的女子,替她去死了也无不成,比如可儿林mm,可惜若舍了一个,对另一个就不公允了,可贵二姐还在开导我。我也是自作孽不成活,搬起石头砸本身的脚。”
女娲说完,世人一行施礼告别,贾宝玉亦走了出去,转头才看了那一浪接一浪的潮流一眼,众女一行话别,唯独袭人与尤二姐殷切难舍,袭人道:“早些返来就是了。”
“她倘若能重生,便可了我最后心结,如果不能……”贾宝玉亲手捧着古意盎然的伏羲琴,放入了海底,上加了补天石、崆峒印和五色石,然后他看着那朵七色花冷静入迷,愣了一会,花儿便飞下了,飘飘零荡地沉入海底,耳畔只要鸟儿的鸣叫声。
王熙凤想笑,又忍住了,女娲听得直点头,哭笑不得:“可见你们这些人的心啊,俗气得不得了,那里有点仙子的风采,不过也好,六合本源重新复合,今后断不会呈现水溶那种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人了。再说,窜改现在人间界的磨难,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如此,你们便去吧。”
林黛玉的神采惨白了很多,贾宝玉忙道:“你出些力量就行了,这事与你无干,人间自有因果,可儿如果不能复苏,我便等她一个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