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又摸了摸宝钗的额头,嗔道:“身上另有些作烧,太医如何说?”中间服侍的初雪说:“太医说因正在用安胎药,退烧药不好混吃,只叫用些药膳。”王氏听了,说道:“宫里这些太医,专开些医不死人的药方,我向来不大信赖,明日叫你爹爹下帖子请刘太医上府里来给你看看。”
宝钗内心策画了半日,也是碍着初霜是姚氏的人,罚得轻了,怕震慑不住府里的人,罚得重了,又总需顾忌着姚氏的脸面,此时见王氏亦是这话,便默许了,王氏又守着宝钗说了一会子话,一时,自有薛家打发来的婆子送来了东西。
王氏听了大怒,内心抱怨宝钗不珍惜本身身子,待初雪往外头寻膏药去后,她朝着宝钗的手臂掐了一把,说道:“你这孩子也不是那笨人,怎的连院里几个丫头都管不好,明日更加叫人骑到你头上去了,你倒是好,堂堂一个当家主母叫几个丫头们给气倒了。”
那初雪刚铺了床出来,亦说道:“说来也是我们奉侍不细心,奶奶月信一两月未至也未曾留意,幸而本日发明得早。”
因宝钗有了这天大的好动静,屋里丫环们纷繁围着上来道贺,宝钗轻笑了一声,说道:“这另有七八个月才气落地呢,你们一口一个哥儿,说不得是个姐儿呢。”初雪抿嘴一笑,说道:“奶奶是个有福分的,爷回家不到半年,便能这么快坐胎,今后再多添几个哥儿,我们这院子里也能热烈起来呢!”
宝钗听后一时呆住了,过了半晌,她才低下头来冷静不语,若她不喜好顾耘也罢,现下她不管如何也做不出主动给顾耘塞女人的行动,王氏见宝钗不出声,拉着她的手说道:“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会甘心,可谁叫我们生在如许的家里,你若不往房里放人,一则外头你名声不好,二则这男人个个都是馋嘴猫儿似的,你奉侍不了他,他背着你往外头去寻,岂不更加坏了。”
宝钗大觉委曲,王氏又是气恼又是心疼,本来她才刚进国公府,见莺儿跪在院子里,又听香菱提及了原委,她对宝钗说道:“我平生最恨这些挑三拨四的狐狸精,只是我们如许的人家,最不缺的就是狐狸精,一个个成日巴巴的划算着如何爬上主子的床,这些人千万不能姑息,寻了错处不用心软,直接打收回去。”
宝钗心中酸涩不已,不肯听王氏议论此事,便勉强对王氏说道:“妈妈放心,我自会考虑。”王氏摸了摸她的头,半日不语,过了一会子,王氏又道:“屋里小丫头们拌嘴儿打斗也是常有的,罚一下莺儿也罢了,只是过后也需安抚一下她,不成叫丫头们寒了心。”
王氏见宝钗醒来,笑着说:“醒了,可感觉身子好些没有?”宝钗见了王氏内心一喜,撑着身子坐起来讲道;“妈妈怎的来了也不喊醒我。”王氏扶起宝钗,又在她身后垫了一个靠枕,说道:“刚来见你睡熟,又白白唤醒你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