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哭了出来,又点头,宝钗便朝着香菱说道:“去寻了烧伤膏药来。”说罢又对莺儿说:“被晒伤了又不擦药,明儿脸上破了像,看哪个肯娶你。”莺儿哽咽说道:“我本日发誓不嫁人,只伴着奶奶一辈子。”宝钗听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道:“谁要你做伴了?我自有爷伴着呢!”
这几人虽自称为奴,只是在太后宫里都是有面子的人,常日连顾耘也非常恭敬,香菱跟初雪两人扶起两位嬷嬷,宝钗又赏了座,笑着说道:“多谢太后娘娘顾虑,两位嬷嬷归去替我伸谢,过几日国公爷家来,必然进宫给她白叟家叩首存候去。”
香菱夺回击,说道:“说了半日话,我去给奶奶倒茶来。”说罢,便到外间倒茶去了,一时,她端了茶出去,主仆几个吃了茶,说了半会子话,一向待宝钗乏了,香菱跟莺儿这才爱出去,宝钗躺在床上,迷含混糊只比及半夜才勉强睡下。
一旁的香菱怔了半日,对宝钗说道:“怎的总想着去做姨娘?又不是那吃糠咽菜的人家,莫非做别人的正妻娘子不好?”莺儿便说道:“都如你这般想,这世上也承平了,平凡人家哪个能供得起锦衣玉食?便是你有那好雕梁画栋的屋子住着,难不成还去住那茅草屋。”香菱想了想,说道:“如果那人对我好,便是住茅草屋吃糠咽菜我也情愿。”
王氏含笑说道:“是民妇该恭喜太后娘娘呢,来岁便可抱外曾孙儿了。”张嬷嬷见王氏会说话在,便转头对薛宝钗说道:“怪道太后经常奖饰夫人知书达礼,原是家里有如许一名太太。”王氏笑道:“太后娘娘谬赞了。”
初雪脸上涨得通红,随后跪在宝钗面前,说道:“那丫头没个坏心肠,求奶奶饶了她一遭罢。”宝钗似笑非笑的看了初雪半晌,过了半晌,她轻笑一声说道:“这屋里谁也没坏心肠,不过都是些谨慎思罢了,这本是平常,只她一再的摸索我,又弄出了这些事来,我再不敲打一番,屋里丫头们都不识得我是谁了,你也别给她讨情了,那日我已说了,这屋里容不下她。”
莺儿又羞又愧,她跟着宝钗往宫里住过一段光阴,也曾见地过深宫里头的尔虞我诈,本日全因亲耳听到宝钗被人编排,这才会一时打动跟初霜闹了起来,宝钗又说道:“哪个内院里没几个像初霜如许的丫头?我气的是你被人操纵还不自知,她恰是打了主张想借你跟初霜的口,将编排我的话传出去。”
那宝钗陪着嬷嬷们坐了半晌,因几位嬷嬷急着赶在宫门落匙前归去复命,便告别回宫,宝钗亲身送出院门,又打发着赵百口的送出去,这才回了房,因天气已晚,那王氏说定要在国公府住几日,自有家人去清算了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