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戴蓝色焦布比布的管事娘子领了几小我簇拥上来,对着王氏福了福身子,又自称夫家姓林,原是这府里的管事林之孝,林之孝家的满脸堆笑的说道:“姨太太与女人们都来了?一起可都别扭,老太太并太太们打发人来问了好几遭呢。”
那王熙凤一双眸子傲视生辉,先是高低打量宝钗和宝琴一眼;说道:“跟双生姊妹一眼,倒叫我不知拿甚么话来赞呢。”那宝钗跟宝琴尽管低着头,王氏笑了笑,转头对宝钗说道:“这是你凤姐姐,平常在家时便跟个猴儿似的,去与她见个礼。”
王氏又细细叮嘱了一回宝钗与宝琴,她道:“我们家老太爷,老太太去的早,常日在家并不拘着你们,你们虽说在家是自在惯了的,只是那荣国府端方极大,切不能失了端方叫人笑话了去。”
贾宝玉一旁见黛玉恼了,赶紧将错都揽到身上来,又是一番告罪,宝琴见此,心中更加气闷,她一把夺过荷包,对林黛玉说道:“林姐姐不肯要也罢,没得糟蹋了我跟姐姐一片情意。”
薛蟠唯唯喏喏称是,薛谦又问他读书之事,那薛蟠这几年虽长进了,只实在不是个读书的料儿,勉强学了四书也是不解其义,倒是每日总缠着薛译一同往内里跑,薛谦又何曾不知他的性子?只怒斥警告总不顶用。
王氏笑着扶了林之孝家的手,她笑道:“一起都极别扭,倒要劳动老太太等着,快快领我去与老太太存候。”
宝钗暗道这宝玉公然生了一副好边幅,只是看他这半日来痴聪慧呆的,惹得黛玉瞅了他好几眼,本来宝玉见了新来的两位姊妹,心内直叹老天不知还培养了多少如花女儿,林黛玉见他又犯了痴病不去理睬他,自与探春等人一道与宝钗说话。
贾母便招手搂住黛玉,又特长点着她的额头说道:“你比琴丫头小,她又是客,如何不让着她些。”一旁的王氏笑着对贾母说道:“我家那琴儿也是个驰名的霸王,必是那里说话冲撞了林女人。”
家里姊妹们一贯都让着林黛玉,她何曾被如此抢白过,立时眼里便流下泪来,宝钗悄悄拉了拉宝琴的衣袖,悄悄瞪了她一眼,又将手帕递给林黛玉,说道:“mm甭理琴儿,这丫头惯是个牙尖嘴利的。”
王夫人笑道:“原都是些小孩子们,一时拌嘴儿闹起来,待过了一会子,转眼必然又要顽在一处。”王氏嘴里称是,世人又说谈笑笑的提起家里的孩子们。
又几日薛家里都诸事都摒挡停妥,薛家打发人递了贴子至王氏娘家,因王家并无端庄亲戚在京里,此次归宁只薛谦与王氏并薛蟠去顽了一日,这却不必一一细提。
那王夫人眼里堕泪说道:“mm真真是好狠的心肠,来了京里这么长的光阴也不与我团聚,倒叫我白白盼着。”王氏边哭诉边口内称错,一时非常悲戚,再看那前面的妇人们见此景象无不拿着帕子擦泪,不一会子,有一个穿戴翠绿色比甲的丫环走了过来,对王夫人与王氏再三劝道:“二太太与姨太太好轻易见面,原该欢欢乐喜才是,老太太那边请姨太太畴昔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