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结束,宾主调和。汪太太冷眼瞧了一日,心中早有定论。临行前特地叫了迎春到跟前来,取了一只石榴快意簪亲手为她插在发间。迎春羞得抬不起脸,邢夫人在旁只矜持的笑。尤潇潇赶紧上来讲了恭喜。世人一同送了汪太太与汪三女人上了肩舆,了望她们拜别,邢夫人终究长舒一口气,对尤潇潇与凤姐儿道:“现在只等着汪家上门下聘了,你们本日辛苦,都早去歇着吧。”尤潇潇点了点头,返身抓了正与迎春一处打趣的惜春,与邢夫人道别就走了。
贾敬与贾珍没推测尤潇潇这般豁达,都是一愣。遵循端方,荣国府、宁国府本来到了笔墨辈便没了往国子监送门生的资格,何况遵循祖宗定规,也只能一个府送一个罢了。贾敬当日便是国子监出身的,深知此中猫腻,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常日教书的就是出卷子的,以是进了国子监便是一脚踏入功名。现在是花了大笔银子,又托了元妃东风,好轻易给宁国府草字辈争夺了名额,还是两个,已经是不测之喜。送贾蓉进学天然是毫无疑问,但是另一个名额该是给谁呢?贾珍是私心想把剩下的名额留给尤潇潇将来所生之子。固然结婚这么多年没动静,但难保将来不得季子。届时,贾蓉身为宗子袭了爵位,季子身上再不背个功名,将来可如何是好?贾珍便将筹算跟本身父亲一五一十说了,没推测老爷子沉吟半日,却说本身想保举书院里的陈颐梁。贾珍也晓得父亲是爱才心切,但到底是触及到本身儿孙,不由就有些不甘心。贾敬却道:“读书要看天赋,陈颐梁若能去了国子监,更是如虎添翼,状元落第指日可待。”贾珍深知父亲是进士出身,在读书一事上比本身高超数百倍,他看中的人天然不会有错。何况陈颐梁一旦一鸣惊人,他天然要念东府拔擢之恩,将来朝堂互有照顾,另一方面,大简书院的名声则是更盛,对阖府只要好处没有坏处的。但是这般,到底是对尤潇潇不公,于本身私心也难以接管。如果以往,贾敬天然说一不二,现在儿子大了,连着孙子都娶媳妇了,也不好再随便专断,不留面子。目睹他难堪,老头子拈着胡子只呵呵笑道:“你找你媳妇过来,听听她如何说就是了。”贾珍也感觉此事需与老婆再筹议,便赶紧派了人去找大奶奶过来。
姑嫂几个坐着谈笑了一会儿,只见邢夫人带着凤姐儿过来。世人忙站起来存候,邢夫人瞧着迎春身上略显素净些,赶紧就将手上一串碧玺珠子取下来递给她。凤姐儿在旁见那珠子成色极好,碧澄翠亮,又见迎春毫不推让安然接过,不免内心又悄悄打鼓,悔怨本身对大房之事过于忽视。尤潇潇见她神采,只笑笑并不点破。惜春不耐烦应酬,见了人,仍旧拉着迎春回屋子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