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叹了一口气,这些话不但平儿劝,连着那府里珍大嫂子也劝过。只是若真回了大房,那里另有本日的光荣,不说奴婢婆子丫头,连着服侍祖宗几辈子的人见了本身不都是客客气气?如果真的没有了管家权,岂不是同李纨一样,每日里烧灯拔蜡,苦苦度日,还能有甚么盼头?不能,这类日子本身是过不得的。凤姐儿想到此,不由强撑着身子起来,叫平儿去库房里找两个金项圈、一套翡翠头面拿出来,打发旺儿出去押一千两银子返来。
却说贾母见贾政走了,默静坐了一会儿打发人喊凤姐儿过来,叮咛道:“下午你去那府里接你林mm返来。”凤姐儿听了,笑道:“老祖宗真是偏疼,一时一刻都离不了林mm,我瞧着可要妒忌了。”贾母也不说甚么,浅笑道:“记取,你mm如果还想留着玩几日,倒也不必勉强。”凤姐儿听了有些胡涂,但是极有眼色,赶紧就应好。待她走了,贾母面色还是郁郁的。鸳鸯深知贾母心机,忙上来安抚道:“林女人定会念着老祖宗的心疼,老太太也不必焦急。”贾母内心也晓得既然走了就难返来的事理,悄悄摇了点头,问道:“宝丫头搬过来这几日,宝玉每天往她房里去的?”鸳鸯低声回道:“晴雯过来讲,三五日里去一回,宝女人偶尔也去宝玉房里,倒都是当着一屋子丫头的面儿,说谈笑笑的也没甚么。”贾母深思了一会儿,说道:“奉告晴雯,可要细心些。”鸳鸯赶紧应了一声是。
回了府里,贾政便去与贾母存候,又乐呵呵的把此事说了,还道:“妹夫此回进京,该当是密旨传唤,以是儿子也充公到甚么音信。”贾母听了,可没有他如许脑筋简朴,外官进京自古以来都是大事,若照着贾政所言,林如海今后便要留居都城授以重担,如果当真是密旨通报,旁人如何会晓得?可见若传言失实,贾政又没有接到只字片语,只说了然一点,那就是林如海用心不奉告罢了。再一遐想起那日东府里珍哥儿媳妇抽冷子说要来接黛玉畴昔,当时就在奇特,那里有快过年的时候留居外客的?贾母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好!”恐怕东府里是早早得了风声,说不得还是得了林如海拜托才把黛玉接走的……贾母越想越怒,荣府里才是林如海端庄的岳家,好一个半子,我们家是如何薄待了你,这等大事竟是不说不告的?另有没有半点端方可言?难不成要跟着我们家割席断义?贾政在旁瞧见贾母神采不好,只道:“母亲但是不舒畅?想必是本日乏了……”贾母想得头痛,再见贾政这般不通油滑,又是胡子一大把的,第一要留些面子与他,第二只怕说了也白说,因而淡淡道:“晓得了,你先下去吧,等着你妹夫来了,一块说说话。”贾政听了,往外走两步,又返身道:“儿子也是想着呢。只是不晓得林家宅子补葺得如何样?我们府里是不是要另辟个院子给妹夫暂住几日?”贾母被他一提示,倒沉稳起来,既然如此本身也就干脆假装甚么都不晓得,谅林如海也不敢不过来存候,便说道:“你想的是,去奉告你媳妇,叫筹办院子给姑老爷。”是了,也不管他要不要来住,府里先备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