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传晚餐,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吃吧。”尤潇潇将她们的神采扫进眼底,低头啜了一口茶。佩凤、偕鸾那里敢说一个不字。以往尤氏好性,不必侍妾奉养餐饭。现在既然开了口,两个侍妾也便乖乖听令。
佩凤、偕鸾原指着尤潇潇能贬斥文花,没推测一番怒斥下来倒把本身闹得灰头土脸,当下也不敢多言,只点头称是。尤潇潇打了一个呵欠,又宛然笑道:“今后都记取本分,家和万事兴,都归去歇着吧,明天早上都多睡会儿,不必来我面前立端方。”佩凤、偕鸾谢了奶奶,行了礼,渐渐退出去。刚掀帘子,只见贾珍在门口站着,又齐齐存候,以往必会撒娇卖痴兜揽几句,本日被尤潇潇警示一番,便老诚恳实就走了。
尤潇潇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转了转发僵的脖颈,往镜中望一眼,抿了抿鬓发,取下翡翠钗,找了一支桃花金镶东珠的八宝钗戴上,然后端坐在正座上,手里捏着一颗圆滚滚的榛子,如有所思。
“你家男人是跟爷常出门的,家里两个小子忙些甚么?”尤潇潇见她谨慎未几言,便先启口笑问。
佩凤、偕鸾虽都穿戴素色缎袄,但脚下都穿戴桃红锦鞋,面上傅着朱粉。此二人本来都是尤氏嫁进宁国府带来的丫头,后被贾珍收了房,尤氏又汲引她们才做了姨娘。佩凤、偕鸳见了尤潇潇先行了大礼,然后阿谀道:“奶奶前阵子不舒坦,奴婢们也不敢打搅,怕扰了平静。听闻大奶奶身子好些了,奴婢赶紧过来奉养着。”
作者有话要说:为雅安祈福!
“银蝶,让你金嫂子坐了。”尤潇潇内心先取了她三分,面上也更温暖。金三喜家的给尤潇潇请了安,便在脚踏上斜签着身子坐了。
“行了,我都听明白了。”尤潇潇说道,“你们两个先起来,如此成甚么模样。”佩凤、偕鸳抹抹泪依言坐在杌子上,不敢多话。尤潇潇刚要开口,忽见帘子上面暴露一双黑绸千层底男鞋,因而当即转了话锋,连声音都弱了几分:“这件事倒是你们错了。我们进了府都是奉养大爷,现在文花让爷欢畅,我们只要感激的,那里另有这般那般牢骚,都归去罢,好好敬爷,奉养爷才是我们的本分。他日,寻大夫出去也给你们好好诊诊脉,也都这么久了,还没给爷生下一儿半女的,也劳我焦心。”
尤潇潇淡淡一笑:“你们倒是孝敬。”也不叮咛坐,连茶都不上一盏。佩凤、偕鸾见她不甚理睬,不由面面相觑。
贾珍笑道:“罢了,不必推了……内府里的事也该好好整肃了,恁的没端方。”尤潇潇低头暗忖,前阵子还特地求着凤姐儿来理事,恐怕他也是焦头烂额了,如此看来不像是摸索,不如顺水推舟接了。
“奴婢求奶奶做主!”佩凤、偕鸾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跪下哭诉,“奶奶,自从文花进府来,大爷他……”二人抽抽泣噎干脆了半天。尤潇潇听了开首便晓得都是争风妒忌的污烂事,却也不禁止,凭她们宣泄。脑中搜索以往影象,这两个侍妾也算是诚恳听话,固然在对劲时也有违逆尤氏的罪恶,但也不算大,相互各有所图,厥后便也都揭畴昔了。现在,文花的风头一时无两,贾珍向来是个喜新厌旧的,从碧云天落鬼域地,也难怪这两个娇滴滴的侍妾各式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