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说了些闲话,李纨笑道:“正巧你今儿来了,我另有事求你呢。”尤潇潇忙道:“甚么求不求的,你只说就是了。”李纨方把赵姨娘想把贾环送大简书院读书的事说了,然后才道:“你也晓得的,我平常不爱管这些事,只是环哥儿真出息了,我们家再出个读书人也是灿烂门楣的事。”尤潇潇如何不晓得定是王夫人从中作怪,这等小事便满口承诺。李纨笑道:“公然你是个能做主的。”尤潇潇瞧了瞧那屋里的贾兰,说道:“我们本身家的孩子还能不叫着出来?”李纨顺着她目光,神采不由温和起来:“兰哥儿来岁再去吧。”尤潇潇点了点头,李纨忽而又一笑道:“老爷还要送宝玉出来呢,你们倒是收不收?”尤潇潇微微一笑:“我们老爷但是发话了,谁要进书院都是要测验的,宝玉如果也出息了,天然也收。”
凤姐儿回了房中,又惊又怒,丰儿见她额上的伤,仓猝要去请大夫来瞧,凤姐儿却道:“我乏了,要去歇着,你只拿冰块子敷上就是。然后在门口守着,你平儿姐姐返来就叫我。”丰儿听了,赶紧承诺了。凤姐儿回身进了阁房,躺在榻上几次思考,且想着该如何措置此事。姑妈是撕破面皮了,本身那一箱子借券虽是藏起来,但留着毕竟是个祸害……凤姐儿想着便是烦躁起来,这等大事如果无风无雨倒也罢了,一旦揭开就是雷霆万钧,该与谁筹议着?贾琏底子不晓得,这时被他晓得了,反招抱怨,而邢夫人那边干系方才安定,不便多说,迎春倒好,只是女人家,此中利弊也不便让她晓得,至于其别人等……凤姐儿想了半日,此时现在才晓得府里没有个能筹议的人,本身常日威风八面的,竟是个虚架子罢。
尤潇潇出去,见她主仆二人哀哀欲泣的模样,晓得是六神无主,便道:“平儿你先出去,我跟你奶奶有话说。”凤姐儿见她周而复返,也猜到几分,未等张口便泣道:“你是个本事的,定是晓得了……”尤潇潇低喝道:“哭甚么!先把这事抹平了再说其他!”凤姐儿咬了牙道:“可爱我阿谁姑妈脱身洁净,我……”尤潇潇叹道:“你真真是个胡涂人!就算是二太太留下了把柄,老太太还能奈她何??”凤姐儿便是苍茫。尤潇潇牵着她的手坐下来,少不得与她细说:“二太太现在是娘娘跟宝玉的亲母,这都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岂能让她感染这干系?不说宝玉,娘娘是府里的朱紫,那里能因为亲母错误玷辱了她?到时候闹出事来不找你来填空子倒找谁去?何况我早劝过你,要有个哥儿傍身,瞧侧重孙子的面子总得顾忌你一两分,但是你却成日家抓尖要强也不晓得保养,本末倒置起来,只一条妒忌无后便能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