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婆子蝎蝎螫螫去李纨处报信儿,还在一旁教唆道大奶奶跟着兰哥儿才是我们家长房,那里能将琏二爷的屋子倒给宝二爷与宝二奶奶去住?李纨听了也不说甚么,那婆子见大奶奶不言,自为讨了败兴正要走的时候,素云却给了她一吊钱,说是大奶奶赏了她打酒吃。婆子喜出望外,收了钱磕了头出门走了。素云见四下无人便道:“这太太也太不讲事理,虽是我们还在园子里住,但也不能住一辈子的,总归要回旧府里去,到时候却让我们搬去那里?”李纨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也是没体例的事,宝玉结婚就在面前,那小院儿确是小了些,总不能太逼仄委曲了新娘,反正兰哥儿还小,到时候熬得大了结婚的时候我们再往外找院子就罢了。”素云听了就不言语。
那忠顺王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见着探春j□j都好,不比元王妃每天说些书啊本啊上的话训戒起来要做贤惠人,内心更加喜好起来。府里有几个受宠的姬妾开端还不平气,两个侧妃仗着资格老,是先帝赐婚下来的,都要去寻探春倒霉,探春倒是不动声色,统统都按着府里端方行事,面上刺几句也常常装听不见,也不事事捅到忠顺王爷处,倒把她们弄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忠顺王见着新王妃妙手腕,后院里赛过得鸦雀无声,便更放心起来,只一心一意往外跑。恰逢太妃薨逝,王府里也被迫放了小伶人们回家,旁的倒也罢了,只要一个玉官儿蒋玉菡是内心儿上的,便拿了一千两银子与他在距都城二十里外的紫檀堡置房置地,为掩人耳目,还给讨了一房媳妇,全当作了一个王府的别院,自此天高天子远,忠顺王常常去那边喝酒作乐,更是无穷欢愉起来。
刚到了东府里,红枝却等在门口,见了她返来就赶上来笑道:“奶奶,方才儿西府来人报喜,说琏二奶奶有孕了,叫来回大奶奶一声。”尤潇潇听了,干脆连肩舆都不下,将六盒鲜果拨出四盒来,直接带着就往荣国府里去了。一进门来,瞧见诸人都喜气洋洋的,尤潇潇便对欢颜笑道:“你二奶奶欢畅,八成赏了好几个月月钱。”欢颜也凑趣:“那待会儿可得让奴婢亲手把果子递给平儿姐姐,讨个彩头也拿个上等封儿来。”尤潇潇笑道:“但是我常日里少了你吃穿,巴巴儿的到了人家家里讨赏钱来了。”欢颜边笑边扶着她下车来,平儿早瞧见了,忙迎过来,尤潇潇满脸笑容跟着她进了上房,只见贾母、邢夫人、李纨等皆在,瞧见尤潇潇出去,更欢乐道:“恰好说到你这里,如果这一胎得男,都是荇哥儿带来的福分。”尤潇潇笑道:“那里敢如许说,都是凤丫头本身积的福分罢!”说着便坐在榻边儿,见着凤姐儿面色红润,絮絮问道:“几个月了?可曾吐了?”凤姐儿也是一偿心愿,浅笑道:“也是我日子不准的原因,昨儿叫太医来瞧,竟是快两个半月了,比着当初怀大姐儿的时候,胃口好得很,难怪我不知觉。”贾母、邢夫人听她这般说,不由笑的更高兴。尤潇潇笑道:“幸亏我还怕你吃不下饭,特地带了些新奇果子给你开胃,如此恰好,多吃几碗饭,倒把侄儿喂得壮壮的。”世人便都朗声笑起来。只听贾母又道:“好了,我们也别没眼色了,让她们妯娌多聊几句知心话。”邢夫人笑眯眯应了一声好,贾母又对凤姐儿道:“旁的倒也罢了,当今你只好好养着身子。家里的事一概都交给你太太,其他的等你出了月子再说。”凤姐儿忙应了一声好,尤潇潇瞧着她极欢乐的模样,也晓得是心悦诚服,不似畴前,不由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