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保持着提笔的姿式不动，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孝献皇后终究还是去了。”

此时现在他仿佛有些明白了，为何当时她莫名其妙的说这番话，为何她这个月来老是行事怠慢，本来不是她耍性子，不是他所想的用心拿乔，统统统统不过是她早些预感了自个的命……

那她究竟是怀着甚么样的表情面对本身逐步走到绝顶的生命？她可有未了之愿？可有放不下的事，放不下的人？可曾惶惑，可曾眷恋，可曾怨怼，可曾惊惧的缩成一团泪流到天亮？

刘太医颤抖的跪下，不得不照实道来：“回四爷的话，主子只是有疑问，主子诊断虽张格格不知何故昏倒不醒，可到底脉息普通，可徐太医却断言张格格回天乏术……主子内心实在是迷惑不解。”

剩下的福晋这才从震惊中回了神，噌的下从座上起家，大声道：“快，快去宫里头请太医！”

中间的刘太医错愕的看了眼徐太医，后想起了甚么，缓慢的低下头，可到底还是晚了，四爷那锥子般刺来的目光已经无声催促，若不说出个令人对劲的解释，绝对能令他当场血溅三尺。

好久，指腹之上才模糊感受的到一丝如有似无的温热气味，四爷紧绷的脸才略微一松，手却没有收回，只是顺势抚上了那张凉意非常的惨白面庞。仿佛有种错觉，此时现在流淌的每一刻时候都是那不知满足的贪婪恶鬼，不知不觉中正渐渐吸食着她的体温，吞噬着她的生命。

四爷仿佛没推测他会这么说，怔了下后目光一凛，盯着徐太医：“爷内心也迷惑不解，徐太医可否为爷解惑？”

“徐太医。”

四爷想想也是，要那女人当真如此脆弱，也就做不了他皇爷爷宠妃那么多年，更不要说迷得他皇爷爷神魂倒置爱美人不爱江山了。

“如何？”四爷沉声扣问，手指的佛珠不知何时被他攥到了手内心一颗颗转着。

“那……你可曾有见过此类之症？”

因为一贯是那刘太医给张子清调度身子，以是于情于理也是刘太医先来评脉。刘太医把脉的手都发着颤，他又不是失忆，当然记得起就在前个他还来替这位主切过脉，还信誓旦旦的包管过这位主的身子无大碍，不过是虚了点，内心忧思多了点。怎料这才几日，怎的就不成了呢？刘太医心境不宁，他几近能够猜想到他能够的成果，一想到干了这么多年太医终究还是不得好死，又怎能心中不惧？

“阳寿已尽，阎王取命？”

徐太医高高提起的心放了一半：“主子不敢多嘴。”

转动的佛珠猝然停止。

四爷眯眼看他半晌，道：“话由你口，传入我耳。”

徐太医眼皮一跳，这题目不好答，可他还得硬着头皮答：“孝献皇后心慈，不忍……”顺口的本想说四阿哥，猛地想起面前这位也是排行老四，幸亏关头时候改了口：“不忍自个的阿哥孤零零的刻苦，这才跟着去了。”他能说是那位命薄，没那等子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