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降落的声音令他倍感压力罩顶，头也不敢抬的颤声：“主子才疏学浅……还是徐太医把过脉再说……”

“阳寿已尽，阎王取命？”

不似看活物的目光扫过一干主子，四爷没有再恩赐给他们一个眼神，只是将目光移上了那张没有活力的脸庞上，怔怔的不知在想些甚么。

徐太医年过六旬，算是太病院的老资格了，从顺治朝起就一向在太病院任职，从安然活到现在，除了医术高超外，也得益于他曾经走南闯北增见了很多见地，不拘泥于当处常常言之有物，甚的主子们的欢心。

徐太医先前看过已有定论，这回也不游移：“不过两日。”

不过一会，武氏和李氏接踵过来，不过她们却没有福晋那么好的定力，挨到四爷跟前莺声燕语的请了安，还欲多嘴想要颁发一些对张氏不幸的体贴和怜悯，被四爷不带情感的目光一扫，双双噤声。

“如何？”四爷沉声扣问，手指的佛珠不知何时被他攥到了手内心一颗颗转着。

徐太医微不成查的离炕上之人远了些，皱着老脸，一双仿佛能看破世事的眼闪过丝畏敬以及淡淡的一抹遗憾。听闻四爷相询，便摇了点头：“张格格回天乏术，恕主子医术微末，无能有力。”

徐太医道：“回爷的话，是命理，浅显来讲就是阳寿尽了，大罗灵药也医不了命。”

四爷看他：“你肯定当初贡献皇后不是丧子烦闷而终，倒是无疾而终？”

“孝献皇后终究还是去了。”

中间的刘太医错愕的看了眼徐太医，后想起了甚么，缓慢的低下头，可到底还是晚了，四爷那锥子般刺来的目光已经无声催促，若不说出个令人对劲的解释，绝对能令他当场血溅三尺。

苏培盛噗通声跪下，含着哭腔：“爷，张主子她快不成了爷……”

四爷侧过脸沉默的看着悄悄躺着一无所知的女人，抬手握着她的手腕，悄悄抚着。

掌心不自发的用力，仿佛是试图将她的脸庞捂紧，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一干主子，四爷没有起伏的调子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安好：“主子病成了如许，一干子主子到现在才发觉，爷府里养你们何用？”

听到四爷发问，徐太医忙道：“的确，命理一事虽虚无缥缈，可到底还是存在的。”

福晋这才回了神，放轻脚步走了出来，却没有给四爷存候，只是温馨的立在了一旁。

四爷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你不是会看命理吗，你来看看，她另有几日。”

好半会，徐太医才听到头顶四爷的声音传来：“你另有甚么要说的？”

徐太医眼皮一跳，这题目不好答，可他还得硬着头皮答：“孝献皇后心慈，不忍……”顺口的本想说四阿哥，猛地想起面前这位也是排行老四，幸亏关头时候改了口：“不忍自个的阿哥孤零零的刻苦，这才跟着去了。”他能说是那位命薄，没那等子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