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就是一个孩子嘛。杨无端自发宽弘大量地想，既然认了他当弟弟，就不计算那么多，好好地对他。

当她直起腰，已经是眼含热泪、感激涕零的模样，她没费事去看杨小康，那小子使这招比她有经历。

宁郁，字致远，宁完我佳耦的独生子，自小爱逾性命。十岁那年宁郁从私塾返来，一个游方羽士跟着他追到宁府，硬要收他为徒。

当他睡着的时候，如何看如何灵巧。清秀的长眉底下是乖乖闭着的眼睛，长睫毛微微向上翘，鼻尖也翘，再加上嘟着的红唇，显得他又有一点娇气。这灵巧和娇气连络起来，给他平增出纯真不知世事的味道。

他觉到手指痒痒的，勉强忍住，又眨了眨眼，光辉地笑出来：“姐姐￣早￣”

堂上乱成一团，翠儿只顾得宁夫人；佐茶摊在担架中间哭嚎；抬担架出去的都是他临时雇来的乡民，一个个憨头憨脑，估计如何回事都没搞明白；莺儿在门外探了一次头，又被这一团乱糟糟吓得缩了归去。

杨无端“哼”了一声，心道：睡着的时候是小天使，醒来就是小狐狸。

“莺儿，”杨无端眼尖，高叫了一声，快步走到门边，杨小康扯着她的袖子亦步亦趋。

但宁郁被一刀砍中胸膛、半死不活地抬出去的模样怎都算不上“喜”……

宁夫人暖和隧道：“杨公子年庚多少？”

杨小康却已经不在她背后，他正蹲在宁郁的担架前，犹踌躇豫地朝他伸脱手。

额头触到冰冷空中，杨无端在内心嘀咕，这宁大人一家把情面做到绝，要不是彻头彻尾的烂好人，所图谋的好处必然很大，不晓得她和那小子值不值得起代价。

宁郁随苏道长游走各方，按期会传讯息返来以解母亲的忧思，但本年翻年龄后，不知为何已经两月没有动静，宁夫人忧心忡忡，直到现在才从书僮佐茶嘴里晓得，本来儿子是想赶返来给她一个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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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天一比对才发明，她的新身材比杨小康大不了多少，最多也就十岁。事到现在，她也只要硬着头皮扛到底了。

她走前一步，拱手作了个揖，道：“小子是承乾二十九年生人，本年确是虚岁十二了。”

她想起来了，昨早晨为了串供，她对峙要留下来和杨小康同床共枕，莺儿没有任何反对的表示，反而主动为她送来另一床被衾和枕头。

两个孩子前后只差半个身位地跪着，杨小康的手臂成心偶然地贴着杨无端身侧，宁夫人一眼看过来，杨无端立即感到那孩子身子一颤，又今后缩了缩。

话说到一半，门外俄然响起沉重短促的脚步声，另有人粗喘的呼吸声，堂内统统人都被吸引了重视力，同时望向门口。

宁夫人点了点头，浅笑道：“比我家郁儿小四岁，你若不嫌我，就叫我一声宁伯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