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有些忧愁，长得标致就算了，还是男生女相，这在宦海上可如何混啊？若然天子对她稍假辞色，不免又重蹈当年他的复辙……

杨穆氏像是对劲了，轻点螓首，左手纤纤五指搭在丫环手上，让丫环将她扶起来，莲步姗姗地行至杨无端身边。

杨穆氏却轻笑了一声，轻柔隧道：“哎呀，吓我一跳，端儿生得可真像老爷。”

“你……”他清了清喉咙，续道：“你非要去考，我也不拦你，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进不了一甲，这辈子的前程就不过如此，到时候别说我这二叔不提携你。”

杨无端低着头也看不到，还跪在那边罗里罗嗦地解释：“侄儿想着，这仕进不是一上手就会的，熬资格的过程也是一种学习，侄儿年青是坏处也是好处，年青便有大把时候和精力，能够多看、多学，将来才气做一个像二叔如许的干员能吏。”

“侄儿不敢。”杨无端从速否定，道：“二叔经验的是，侄儿年青识浅，有些事想不全面。”

杨无端头埋得更低，道：“侄儿太年青了。”

“起来。”

荣幸的杨夫人姓穆，杨无端第一反应是：桂英姐姐？

那丫环又适时捧哏道：“夫人忘了，明儿留园里有一场赛诗会，七少爷可不恰好赶上？”

那把好声音又道：“端儿，昂首让二婶看看。”

“是。”杨无端磕了个头，期呐呐艾隧道：“二叔都是为了侄儿好，这一番金玉良言，侄儿服膺在心。此次上京插手会试，是侄儿乡试的座师和府学的徒弟分歧同意的，侄儿也感觉年纪轻，怕担不起朝廷命官的重担，但教员们感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怕侄儿过两年再考便失了锐气……”

她跪在地上，偷眼瞄着杨瓒的长衫下摆和鞋，不出所料，上面别说一点泥渍，连灰尘都没有，看来她这位二叔是真有洁癖。

杨瓒冷哼一声，道：“我看你主张多得很，此次赶在初七才上京，就是不想听我这老头子唠叨吧？若我不派人去接你，你怕是连家门都不会进。”

杨瓒闭了闭眼，制止本身再往下想，停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已经规复冷酷：“从信阳到都城路途悠远，你车马劳累，让杨福带你去见过你二婶，就早点回房安息吧。”

杨穆氏道：“端儿可有定下婚事？”

像杨瓒？杨无端惊诧，她还真没发明。不过转念一想，难怪她看着杨瓒感觉眼熟，两小我都是尖脸、肤色白、头发眉眼乌黑，五官也都清秀。杨瓒冷酷，杨无端这几年女扮男装混在府学里，为了制止其他同窗近身，整天摆一张冷脸对人，久而久之，气质也有些偏冷。

她不伦不类地把《曹刿论争》的典拿来用，杨瓒正喝茶，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好轻易咽下去了，又怕失了长辈的面子，不敢呛咳出声，憋得一张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