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还堆着季家提来的礼品，除了招弟的虎头帽虎头鞋，另有满满的一篮子鸡蛋，隔了块布垫了层细细的糠屑。季母说鸡蛋用来做糕点也好，自个补身子也罢都行，现在天冷，倒是能稍稍放久些，都是极新奇的鸡蛋，糠屑也别华侈了，拌了*食，来年春上她再送几只小母鸡过来。

冬至这天，飘起了小雪，刮着凛冽的北风，季歌和余氏筹议了下，决定今个不摆摊了。四人窝在堂屋里做针线活，架了个炭盆，清岩洞带来的炭很好用，不烟熏火燎的，窗户稍稍的开了条细逢，十足氛围。桌子上摆着四格的攒盒，有糕点干果果脯另有些姜丝，零琐细碎的足有七样。

季歌垂着眼，嗫嚅着嘴唇，终是没有说出话来。她现在是十七岁，可她本来的年纪都三十有五了，刚穿过来，就到了刘家，看着屋子里瘦巴巴，呆头呆脑的孩子，二朵才七岁，三郎三朵才四岁，一起走过来，从贫困到衣食无忧，她在这几个孩子身上倾泻的豪情，是很难描述出来的，有着同甘共苦的经历在，意义到底要深厚些。

“二嫂那张嘴比我娘的嘴可短长多了，却要显暖和些，我娘说话太直了，跟吐刺似的，幸亏她脑筋复苏，没有被二嫂点着火，这真掐起来了，八成还得我娘亏损。”季歌想着招弟那说话的口气，摇着头道。“罢了，这是她们婆媳间的事，我也不好多说甚么。”

二郎倒也罢了，大郎对她也是极好的，虽有些呆憨，却把她看的极重，她能真逼真切的感遭到，大郎确切把她放在了内心了，那种被捧在手心的暖和，特别的过瘾让她沉湎。

“不过。”余氏说着，满脸不解的看着季歌。“大郎媳妇啊，你是不是真想多了？这事合该是大郎他们揣摩啊，等他们提起这事了，你再和大郎把你的设法说一说，能够让他们出面，搀扶着季家寻个挣钱的门路，事情不就全安妥了。你一小我在这瞎揣摩甚么？”

“不知这个月的信甚么时候能到呢，如果是初十，就没几天了。”今个是初六，自进了十一月，余氏就开端念叨这事。

日子就这么哗哗啦啦的过着，安静中透着舒畅，有点儿像养老的糊口，非常舒坦舒心。

“你啊，就是太顾念刘家兄妹，就怕在他们对你生甚么设法。”余氏说着，伸手拉住季歌的手，眼里透暴露心疼。“此人呐，哪能方方面面都保全了，是不成能的，到头来反而会委曲了自个，你只要顾着大郎就行，旁人的设法，顾那么多干甚么？做到问心无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