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少年不是别人,恰是昨日从西陵粮仓捉到的西陵国小皇子,名曰郑琊。
常珝拾起马缰,沉默看向火线,没说话。
穆清雨从车辕上跐溜下来,取出帕子替他擦了擦,轻道:“公子无事吧。”
“不必了婆婆,我家中另有事。您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如果没有,鄙人便告别了。”
牛还未至面前,便见路边有一喝圆子的老妇,仿佛耳朵不好,那牛都冲要到她身上了竟还未发觉。
那婆子有些可惜:“啊,小兄弟你有家室了?我还想把我女儿说给你。做妾也行,你要纳宠室么?”
那老妇这才如梦初醒,碗中的圆子顿时滚了一地,哑声大呼起“拯救!”来。
穆清雨怔道:“没甚么,就是感觉公子您会的还挺多,不但批示军务,竟然还会驾车。”
过路的几个精\壮男人这才跑上前把疯牛制住,穆清雨望着那牛,见它被打晕的时候仍喘着粗气,似有不甘。
王婆子吃力的听了半天,慢慢道:“你这胡说甚么呢?你一个卖圆子的,如何敢企图娶我家翠花?老婆子我何时承诺你了?”
那小贩儿也来了劲儿:“唉我说你,前些日子你还跟我说,您家卖酸菜,我家卖圆子,我们两家绝配。我娶了你家翠花,今后还能够卖酸菜圆子。如何今儿碰到一姣美小伙儿,您就翻脸不认人了?”
常珝摇点头翻身站起,跟着穆清雨一道将那老妇扶至墙边,他冲那老妇驯良道:“婆婆,可还好?”
穆清雨扣住他的手笑道:“两人一屋,门前种些菜,养几只猫一条狗,再外加几只鸡,确切挺不错的。这日子虽看起来遥不成及,但公子也别悲观,全部大昭都是您的。归去后,您随便购置一间民房,随时都可享用那种闲云野鹤的糊口。”
“嗯……”穆清雨道:“妾身感觉他有洁癖。”
她上前搂住常珝的脖颈,粗声轻笑道:“官人,我们还不归去呀?”
常珝闻状,却不觉得意,轻拉缰绳,马儿嘶鸣,便分开了此地。
穆清雨正张望着,但见常珝携起她的手,拉她上了车。
卖圆子的小贩儿吓破了胆,忙大呼道:“王婆子,不要命了,还不快跑?”
她扒开一枚蜜橘,撕去橘络,递给他道:“小王爷,姐姐传闻你智斗过熊瞎子,打心眼儿里感觉你好短长。能不能跟姐姐讲讲,你是如何打败那熊瞎子的?”
她着着灰布小厮衣服,头带着清闲巾,如何看都是个身材娇小,唇红齿白的小公子。
方才在长街上,穆清雨拉着常珝告别了“酸菜圆子”好拍档以后,便与他驾车返回。
常珝轻抖缰绳,目视火线轻笑道:“在看何物?”
穆清雨张望了一会儿,内心便憋了笑,想不到这篦子镇民风如此彪悍,当真令她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