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王后，带领几位平时得宠的妃嫔，前去安慰。盘桓在前清宫外，几经通传，未果。**妃嫔无一人有幸得见天颜。

便干脆从心而言，利落道，“有难舍，有牵挂，有不甘，却从未惊骇。”

我忙起家，披了一件薄衣，及鞋，用银簪子拨了拨灯芯。屋内刹时，敞亮很多。举步出去，挑起轻纱珠帘，才看清出去之人。一身早已湿透的金丝龙袍，显得颓废萧索。濡湿的头发，几缕粘在额前，有些狼狈不堪。

他话说到一半，鲜明愣住。神采数变，眼中阴暗萧杀之气愈盛。我晓得一个心胸天下的君主，是毫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畅所欲言的。他的一言一行，都牵涉着国策，国运。

他密意悲悯，气愤之极，脸上的肌肉突突乱跳，“为防水患，齐国每年国库净出几百万两白银，用于疏浚水道，修堤固坊。年年补葺，年年水患，本年洪患来势汹汹。所到之处，竟没一处可当，乃至百姓哀鸣难平，尸横遍野。

入夜时分，忽听闻，齐王在御书房大怒，满案奏表折子横扫而出，洒落一地，在场官员惊如寒蝉，蒲伏在地，却无一人胆敢上前劝谏。

他微微一颤，回过神来，眼中精光闪动不定，看我的眼神透着悲惨的竭诚，“丫头，百姓何辜？”

杨美人得此胭脂必是对如妃满心感激。却不想她一心依仗亲厚的姐姐，却暗中早已向她伸出毒手。

齐国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水患，河堤倾塌，如猛兽般澎湃而至，所到之处，十室九空，浮尸万里。

他却只是痴痴的望着火线，愣愣的入迷，身上的雨水沿着衣衿滴落，在地上印出一大片水渍。而那死力握紧的拳头，早已是骨节泛白，模糊可闻一丝血腥之气。

“大王！”我惊奇不定轻声唤他。

他深思了好久，眼神垂垂变得腐败决然，铿锵有力道：“直面存亡之时，你可曾有过惊骇？”

每年几百万两的银子，就算将全部齐国统统水利悉数翻修一遍，应当也绰绰不足。如何也不至于弄到明天这步地步。

他虽未直言。我却已经明白，真正令贰肉痛的，并非来自天灾，也并非来自洪患。而是那些眼睁睁看着百姓刻苦，却仍然无动于衷，满脸狰狞贪婪，急着贪墨私吞的朝中大臣。

**统统嫔妃都免了每日的晨昏省定，各自守在宫中，不敢等闲出门。固然大雨不止，但是宫外灾情的动静，却在宫内不胫而走。常常深夜都会模糊听到宫报酬远在宫外的亲人哀号。

不由得让人感觉这深宫内的女人，又是好笑，又是可悲！

眼看气候日渐转凉，恰好天生横祸，几天没日没夜无休无止的澎湃大雨，滂湃而下。瞬息间，即便是水路疏浚通畅的王宫也已积水为患。低洼之处，积水多数没了脚踝。偶有甚者，已是齐腰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