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环走了出去,低声回禀:“夫人,二蜜斯的牌位那边,奴婢已打理好了,香火钱也都续交了。”
俄然,一道惨痛的哭声从人群后响起。
空位外有仆人在喝骂,哭声却一向不断。齐夫人携了雨璇,迷惑地寻觅着发声的人,齐震和昭睿紧紧地护在一旁。
齐震答道:“本年天不照顾,多地灾害频繁,多量百姓流浪失所,京燕两地都来了很多流民。刚才我略走了走,听这些人的口音应当都是避祸的。”
“求彼苍大老爷,找出殛毙我儿子的凶手啊……”
十月怀胎,做父母的多少期盼,孩子却就这么分开了,齐老爷佳耦哀思万分。
“老夫儿子后颈有一大块玄色胎记,何况,他还穿戴拜别那日的衣服。”谢老夫抹着眼泪,“人瘦成皮包骨,虽已被泡得发涨,还是辨得出来,也不知遭了多大的罪……”
齐夫人做了很多年官太太,如何不明白这是碰到了冤案,也不知会不会给丈夫带来大费事,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推委,何况一心要积德,只得应允道:“我给你们做主了,快快起来。不如随我出来找间净室,好好说说你们的委曲?”
“因是还未落地就没了的,不能写入家谱,爹爹和娘就给你mm在庙里立了个往生牌位,长年加持往生咒。你爹爹每到一地上任,都照顾着,转移到本地香火畅旺的寺庙……”
齐震和昭睿到得早,现在远远打量着那些衣衫褴褛的人。
齐夫人面色一悲,合上双目说:“那就好。”她靠着椅背,双手渐渐转动着琉璃佛珠,眼角却有点点泪花。
这日,谢老夫带着女儿到河边捕鱼,俄然发明有具尸身漂过来。他大惊,用鱼叉挑过来一看,竟然是儿子的尸身!
仆人们拿着棍棒正要打下去,那是一对白发苍苍的白叟,另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三人都穿得破褴褛烂的,白叟的头发在挣扎中散开了,稀少地垂落在肥胖的肩膀上。
雨璇惊奇地问:“娘,您说甚么呢,我另有个mm?”
“娘,本日起那么早,可感觉头晕?”雨璇见齐夫人神采惨白,有些不放心。
齐夫人身材一向都不好,怀齐霏时又是双胎,分娩时难产,挣扎一天一夜才艰巨生下。但是,两个孩子里,只要齐霏存活了,也是奄奄一息,从小就体弱多病。
齐夫人带着后代穿过正殿,走到寺外圈出的空位上。本来还吵喧华闹的人群一下子温馨下来。齐夫人在寺庙方丈、众僧和仆人的围护下,一件件地向贫民们分发着衣履。领到棉衣棉鞋的人给她叩首,再由寺僧指导着去烧一炷香。
普济寺是燕城东郊的一座大寺院,多年来香火畅旺,传闻还曾出过坐化的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