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将竹篓翻开，从内里摸索半晌，拿出一个江宁眼熟的油纸包来，谨慎翼翼地翻开，道：“你们看，这都是我们村里最好的茶叶，与那日给你们的新茶一模一样，都是上好的明前毛尖，往年的茶都没有这么好。”

他掰了掰手指，数了半天，最后还是江宁接口道：“大抵有一百八十石高低的茶叶。”作为一个当代人，乘法口诀的确就像开了挂一样的存在啊！

江宁思考半晌，皱起眉道：“按理是能够的，但是如果真的能将茶运去外埠售卖的话，这些茶农也不会任由曾记茶即将茶价压得这么低了，不过倒是能够在这个上面想想体例，只要能运出去，以后就算是曾记再短长，应当也鞭长莫及了。”

江宁与韩致远寂静不语，翁林抬高的抽泣声在屋子里回荡，过了好久，他才停了下来，狼狈地擦了一把眼泪，强笑一声告罪：“实在是丢人……让二位见笑了……”

闻言，江宁皱起眉头来，开口摸索着道：“翁林？”

“我姓江，单字一个宁，这是我兄长，姓韩，名致远，”江宁笑了一下，道：“你且放心，成与不成，我都会去找你的。”

十几岁的少年哭声中带着哑忍的委曲，另有死死的压抑，仿佛一向以来支撑着他的那一份信心被摧垮了似的，他半垂着头，脊背微微颤抖着，手指紧紧地抠住粗瓷茶碗的边沿，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清澈的茶水中，溅起小小的波纹。

江宁看着他把一碗槐花蛋液搅得风生水起，另有很多都从碗沿渗了出来，立即勒令他停动手里的行动，把人赶去灶间烧火了。

翁林摸着头，有点局促道：“我算不太清楚，约莫是这么多了，本年年景固然不好，但是想来一百八十石摆布应当是有的。”

或许是因为他的笑容非常有害，翁林倒是也没有之前那么严峻了，他怔了一下，才有些笨手笨脚地接过茶碗，内疚地开口道：“多、多谢。”

“啊？”那少年抬开端来，公然是翁林，他看了看两人，神采一下就愣住了。

因而江宁与韩致远持续处理晚餐题目，韩致远渐渐地搅动碗里的鸡蛋和槐花，一边自言自语道：“这算不算是打盹恰好来了枕头？”

江宁盯着灶上升起的袅袅雾气，点了点头：“想要拿下春溪坡的茶叶，必然会获咎曾记茶行的。”

“就是代价！”翁林抬开端来，眼圈泛红，语气短促：“就算是遵循往年新茶代价，这一批新茶再不济也有十一二文钱一升，但是眼下……”

过了一会，屋子里，翁林已经换上了韩致远的衣裳，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江宁倒了一碗热茶，递给翁林，暖和地笑道：“喝点热茶暖暖身子。”